時至正午,梅府中的丫鬟女婢和管家小廝都吃了午飯去休息了。本來也早有小廝來通知何顏去青軒閣,可何顏哪裡有這些心思,只說自己沒什麼胃口,一口回絕了。

自從知道梅依青身在豫州,何顏就茶不思飯不想地擔心她。恰巧,這時候方朔又獨自離開梅府,不知上哪兒去找樂子去了。身邊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現在,何顏是煩得不行。

一個人在這梅府裡亂逛,他越走越煩,越煩就越走。反正,他的心思是怎麼都靜不下來。後來,他乾脆就趁著此時的梅府裡沒有別的人,撒丫子地跑了起來。

在經過無人照料的花園時,何顏聽見此處有人在練功,那人狂喝大叫,踏地轟雷。

試問除了簡輕言,這還能是誰?

拐進了花園,何顏看著簡輕言頂著烈日苦練硬功,他好奇地問:“簡兄,你怎麼這時候練功吶?此時的天地靈氣遠在天穹,如頑石般堅硬,似寒冰般凝實,根本無法煉化呀。”

簡輕言大吼一聲,雙拳爆發擊出,身前好似晴空霹靂,破空炸響。打出了這一拳後,簡輕言吐出一口濁氣,放鬆了身體。

簡輕言道這才回道:“何兄弟,修武之人就是要在正午烈陽之下和夜半時分修煉為最佳。這你不知道?”

何顏聽了這話摸著頭道:“是嗎?哦,在下是修道之人,對修武不怎麼清楚。額,簡兄知道如何按照秘籍法典來修武嗎?”

“你想修武?”簡輕言這卻是奇了。

“不瞞簡兄,小弟我,原本是要修武的。陰差陽錯之下,這才修了道。”何顏如實告知了這其中的緣由。

簡輕言仰著頭,“嗨”了一聲,嫌棄道:“要是能修道,幹嘛還去修武啊,誰會做這種傻事。你看看我,每日都要如此苦練。以天地靈氣煉體,經脈氣血俱有損傷,還得要用上好的長生草來修補滋養。何兄弟,你莫不是險些遭了小人欺騙?”

“我,沒有被騙。是我想去修武,我才去求師父傳授修武之法的。再說了,誰能騙得了我呀。”何顏沒說實話,正了正衣服,亂轉著眼睛,慢吞吞地騙了簡輕言兩句。

簡輕言更加疑惑了,走近一步,皺著眉問何顏道:“何兄為何對修武如此執著啊?”

“嗨,修道能修出來個屁呀。要耗費的時日那麼長,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成。那你說我修道是為了什麼呀,好玩嗎?”何顏睜大了眼睛對簡輕言答道。

簡輕言不同意何顏的這番話,依舊嫌棄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修道雖難,可一旦修成,那就是魚躍金門,化身為龍了。修武就只是簡單而已,練到最後,又不能像巨靈盤古一般開天闢地,充其量也就是力氣大罷了。假若道武相爭,那吃虧的一定是修武的。”

“修武之人鬥不過修道之士?”何顏不解其意,問簡輕言道。

“修道者,可借用天地之力。只要體內靈氣充盈,修武之人絕對敵不過修道者。”簡輕言道。

何顏疑道:“可是,修道之人體弱,就是尋常刀劍亦可重傷之。修武之人雖無奇玄妙法,但身強體健宛若金剛,難以傷之。這道武之爭,我看未必是修武之人吃虧啊。”

“身體剛強又有什麼用,道家煉有神兵,專破煉體有成之士。而修道之人的身體雖弱,卻有符陣可守,加之各色靈寶相護,要想傷之豈非做夢?”簡輕言又道。

“噢,如此一說,當真是修武不及修道了。”何顏點著頭道。

“咱們說這個作甚,何兄弟可吃過午飯了?灑家修行完畢,正要找些酒食來填飽肚子。你若還沒有吃飯,不如咱們一塊去外處酒樓喝一頓。”簡輕言誠心邀請道。

何顏同意道:“如此正好,小弟還未曾吃飯,今日,就請簡兄好好吃一頓。”

簡輕言一把拉過何顏,邊走邊豪氣道:“怎麼能讓何兄弟請我呢,還是我來請何兄弟吧。”

“簡兄,還是我來吧。”何顏爭道。

“唉,我來。剛好梅公子資助了灑家一些銀錢,我來請客。你就別跟我爭了,咱就這麼說定了。”簡輕言不容何顏再爭,大聲道。

“那就先讓簡兄請我一回,以後我再請簡兄一回好了。”何顏笑道。

“哈哈哈,好說,好說。”簡輕言也大笑道。

這下,二人便一道出了梅府,去外邊兒找酒樓去了。

行至府外長街,此時,街道上行人稀少,何顏與簡輕言兩人勾肩搭背得走在路上,顯得頗為怪異。

也沒走幾步,二人便看到了一處掛著酒望的酒樓。

進了門,小二就熱情地迎了上來,笑問道:“二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麼?”

簡輕言一擺手,隨口說道:“先來一盤切塊的黃牛肉,再來兩壺酒。待灑家吃完了,再問你要。”

“好勒,一盤牛肉,兩壺酒,小的這就給您送來。您樓上請。”店小二笑著說道。

上了樓,二人選了一處靠著街道的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簡輕言樂道:“何兄弟,灑家一路從梁州來到了青州,這一路上就沒遇著過好事兒。不過好在,剛到了這兒,就碰上了你這麼一位好兄弟。嗨,這也算是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