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的清甜鋪面而來,小春僵住了一瞬間,紅著臉又強裝著面無表情往前走。總感覺小姐一撒起嬌來就讓人不由自主的心軟。

主僕二人就這樣子漸漸遠去。

蓮生坐過的地方,落下了一張手帕,一隻手將它撿了起來,明明很長很纖細的手,上面卻因為佈滿了老繭與傷痕,與漂亮完全沾不上邊。

“主子,我們也該走了。”一個宮女說道。

曲茗將手帕藏在手裡,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目光卻放在剛剛離去的主僕身上。

一回到自己的寢宮,她就將手帕拿了出來,放在手中打量。又將它平攤在桌面上。

那手帕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是主人親手在上面繡了朵蓮花,針線歪歪扭扭的,可算是十分粗糙,曲茗看了好久才看得出是蓮花。

她突然起身,翻找櫃子,在一個暗格裡,開啟了鎖,她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等她再回來桌子前,將從格子裡的東西與手帕放在一起。

一個香囊,看上去已經很舊了,但是看得出來被人精心保護過的。

一張手帕,上面還有一些塵土,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曲茗慢慢的輕撫這香囊上面的圖案,再看著手帕的歪歪扭扭的繡圖。

一樣粗糙的針法,一樣讓人無法辨認的蓮花,答案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了,這兩個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的救命恩人離她近在咫尺。

曲茗小心翼翼的將兩樣東西一起收了起來,再小心翼翼的放到暗格裡。

禾田田她們蠢,不代表她也蠢,那主僕二人,很顯然就是宮裡的人。

且不說那主子的衣服是宮服,尋常官家輕易穿不得,身上隨便一件首飾都是世間罕見,除了皇上御賜,還能有誰如此闊綽。

那她的身份就很容易猜到,她是後宮的妃子。

皇上後宮嬪妃不多,滿打滿算除了她們這六個人,就剩下三個人了,皇后冷兮兒都露過面了,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人——蓮妃,

那個傳聞中備受寵愛,並且在選秀那日,決定她們命運的女人。

曲茗眼神暗了暗,現在她需要弄清楚的是,這香囊是蓮妃本人的,還是皇上與蓮妃之間的小情調,可能是皇上親手繡的,送予蓮妃的。

從她們進宮到現在,沒有見過皇上,曲茗是沒有見過,而其他也沒有動靜,很明顯,皇上似乎不怎麼想接觸他新納入宮的嬪妃。

看來只能是從蓮妃那裡去確認了。

曲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如果恩人是皇上,自己現在也算以身相許了。如果不是,那恩人就是蓮妃。

腦海裡劃過那個人的笑容,“感覺她更像是那種愛多管閒事的人。”曲茗自己都不知道,想起蓮生的時候,她嘴角在上揚,就像是被記憶中的笑容感染一般。

——————————————

等蓮生她們回到了蓮湖殿,突然發現正廳站著個人。

那明晃晃的鳳釵,垂著的流蘇跟著主人的走動搖動。

聽到蓮生這邊的響動,那人轉過身來,是葉挽安,此時的她滿身的煩躁,一整天看不到蓮生,她都懷疑人又不見,就準備要將後宮給翻個遍了。

“生兒!”葉挽安一個箭步衝到蓮生跟前,摸摸臉,摸摸身體,“沒有傷到那裡吧?”

蓮生被她整的一頭霧水,“挽安,怎麼了?”

“你今天去哪裡了?為什麼沒有去百花宴?”葉挽安確認好人沒事,全好無損的,終於鬆了口氣。

“我去了啊,而且還吃的飽飽的。”蓮生笑著摸了摸肚子:“你看,我真的吃撐了,像不像懷胎三月的肚子。”

“你呀你,”葉挽安嗔怪狀,手指輕點她的額頭,“你可真會躲,一整個宴會我都在找你,還真是沒看到你躲哪裡了。”

“我沒有躲啊,就是我去的時候人都坐滿了,我就想著選個偏僻的地方吃東西。”蓮生傾身:“挽安,你的果酒釀的真好,你還有沒有,再給我來點~”

葉挽安被她這麼一打岔,本來還想說說她的,教訓的話瞬間被忘在了腦後:“既然你喜歡,我回頭都給你送來,先說好,一天就只能喝三杯,別貪杯,果酒雖甜,但是後勁大。”

蓮生乖巧的點了點頭,自然也沒有將自己頭暈的事情告訴挽安,剛剛在宴會上,她可能一不小心喝的有些多了,此時感覺有股熱浪湧上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