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沒有說話,抱著蓮生的手有那麼一瞬間鬆了一下,蓮生乘機從他懷裡跳了下來。

她挺直了身子,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別再重複說你有多愛我了,在你將刀刺入我的身體的時候,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在我回來在殿外聽到你的話的時候,不管是眼見的,還是聽到的,統統都在告訴我,你就是一個虛偽的人。”

蓮生大氣不喘一口,一直不停地說著,白澤低著頭,而她正好對上了他那哀傷的眼神,心下一狠,

繼續說道:“又是這幅樣子,又是這幅為情所傷的樣子,我說實話,你有這個演技不去演電影真的太可惜了,我是沒有你們厲害,我知道我走不了,求求你,放過我,你到底要什麼?能不能留我一條命?”

蓮生的聲音柔柔,卻像是刺一般,一點一點扎進白澤的心裡,特別是蓮生的那最後的質問,卡在白澤心裡,:“不是的,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讓你在我身邊。

後面的話白澤沒有說出口,蓮生也沒有等他的回答,而是走到床上,躺下去,衣服往旁邊一扯,露出白皙的肩頭,笑了笑:“來吧。”

白澤愣住了,走過去將她的衣服拉上,心下一痛,緩緩開口道“別這樣子,會著涼的。”

蓮生掩著嘴笑了起來:“不是吧,原是我想多了?看來皇上您不是為了我的色,那就是,我父親的兵權?也是,我的死亡應該讓我的父親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

被蓮生說對了,當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死亡的訊息,大將軍一身戎裝未脫直直闖入皇宮,強忍著巨大的悲痛鬼跪在白澤面前,祈求他,讓自己再看女兒一面,可是白澤沒有理他,因為蓮生已經被喬泉帶走了。

至此,原本無比忠誠的大將軍不知道是怪自己將女兒送入死路,還是怪自己原本敬重的皇上無能。二人之間也產生了嫌隙。

白澤沒有理會她的嘲諷,而是為她整理好衣服,說道“夜涼,生兒早些歇息。”然後轉身就走,實際上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外面的書房出批閱著奏摺,拿著奏摺的手在發抖,他在控制著自己,不去反駁,因為確實是自己沒有保護好,還親手將劍捅進蓮生身體,甚至任由喬泉將她帶走,是自己當時的軟弱猶豫,造就了現在這種結果,他沒辦法反駁辯解,但是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二人之間隔著一道屏風,燭光影影綽綽,將白澤修長的身影印在屏風上,

蓮生盯著他,‘他什麼意思,也不是為了睡我,那將我扣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宿主大人,這不是正說明他還愛著你嗎。’系統有些興奮的說,因為從剛剛開始,白澤的好感值已經見到鬆動的跡象了。

‘無法理解。’蓮生對此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的情緒,

‘不管怎樣,我寄人籬下,還是想辦法攢積分吧。’

‘就是就是,不想攢積分的宿主不是好宿主。’

蓮生盯著盯著,眼皮子開始變沉沉,漸漸的抵不住睡意,開始睡了過去。

過了半晌,白澤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一直都沒有看奏摺,那手中的奏摺被他拿倒了,他都沒有發現。

確認蓮生已經睡著了,他躡手躡腳走到她身邊。

“還是那麼沒有防備。”他俯身湊到她臉前,輕輕地吻住她的臉龐,她的眉眼,無法控制的想念此時傾洩而出。

“我真的好想你,為什麼要說那麼傷人的話,”白澤輕輕將人抱住,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熟睡中的人並沒有回應他。

蠟燭在夜風中不斷顫抖,待到燃盡最後一抹燭油,光亮暗了下去,殿內陷入黑暗中。

而他終於還是吻上了她,就算是再一次嚇到她,他也要將她困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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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都在傳,蓮湖殿住進了人,那個地方都已經荒廢將近一年,陛下不讓人靠近,說是不允許有人去破壞蓮妃娘娘生前的擺設,可是現在居然有人住了進去。

蓮生面無表情的看著與記憶中並無差別的蓮湖殿,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滿臉殷勤的看著自己,及身邊的白澤。

“難為你還能將我的東西儲存到現在。”蓮生嘲諷的笑道,她現在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

“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不允許被人碰。”白澤一如以往的忽視她的嘲諷,

纖長的手指繞上她的髮絲把玩著,緊緊纏著,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居然也捻起自己的一縷頭髮,合在一起打了個死結。就像是兩個人,被命運安排,死死相纏。

“歡迎回來,我的生兒。”白澤眼底滿是笑意,溫柔的開口說道。

跪在地上的人大氣不敢喘一聲,心裡的疑惑和驚嚇不減,陛下叫這位主子的名字,赫然就是一年前去世的蓮生蓮妃娘娘,這位主子長得與蓮妃娘娘一模一樣,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死人復生了,那蓮妃娘娘的棺槨可還擺在皇陵裡呢,

大概是因為皇上太想念蓮妃娘娘了,又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回來代替吧,頓時,眾人看向蓮生的眼神都變了,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替她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