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來京劇團的練武場,比之前那個閉塞的小屋子要強的太多了,一百多平的大屋子,一面牆的鏡子,讓演員們可以更好的看到自己的動作和表情。

張曉璇穿著一件練功服,身後跟著一群穿著水衣子的女孩子,開始跑著圓場。

“對,把手插在腰上,或者揹著手,都行,腳步要輕盈,落地要穩,好,繼續!”

林桐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跑圓場,是我們京劇演員的一個最基本的動作,跑圓場的時候,上半身是要保持不能動的,你看那些武生或者武旦,刀馬旦之類的行當,他們身後的靠旗,那四個靠旗在身後,跑圓場的時候,誰也碰不到誰!”

“這個速度當然是要根據劇情,人物需要來自己調節快慢,很難的!”

林桐指著一個正在單獨練圓場的年輕人,說道,“看到了嗎,這位,從梅劇團來的,已經學了十多年了,到我們這,照樣,圓場還得這麼練,要知道,我們京劇,從來就沒有人敢說自己已經學成了,尤其是基本功,你一天不練都不行。”

鏡頭跟隨著這個年輕人,看著他的一招一式,行動坐臥,都是非常的嚴謹。

“三兩步萬水千山,三五人千軍萬馬,要走出氣質,舞出姿態,靠的就是日復一日,精益求精的千錘百煉。”

“但是對於京劇演員來說,最難的不是每天不間斷的練功,而是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的巨大落差。”

“是繼續堅持理想,還是向生活舉手投降,這是很多年輕演員們的困擾。”

林桐的聲音變得沉重了起來。

雖然說這幾年,京劇有了不小的起色,但是大多數京劇院團還是處在吃不飽的狀態。

尤其是那些年輕演員,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盼頭。

“就連我的師姐張曉璇,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放棄的念頭。”

張曉璇的聲音傳來。

“剛剛接手明來的時候,那真的百廢待興啊,我當時也就是二十五六歲,鐘山團長年紀大了,而且身體有殃,所以,我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那個時候,我們團基本上一個月一場演出,梅劇團給我們發一點生活費,也就是了,真的是太苦了,當時我經常要去拍一些影視劇來貼補劇團,有一陣,我真的有想過放棄,太難了!”

“不過,後來還是堅持下來了,主要是我的老師,薛紅嬌老師,讓我問問自己的內心,這麼放棄,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了,我從小就開始學戲,然後又在戲曲學院學了四年,在舞臺上摸爬滾打了六七年,二十多年的功夫,就這麼扔了,我當然不甘心了!”

別看張曉璇今年剛剛三十歲左右,但是已經有了大家風範,不管是練功的時候,還是在跟大家交流的時候,一股成熟領導的氣質,讓人不由的心生敬畏。

“你們看我師姐平時挺兇是吧,其實都是被逼的,我最瞭解她了,就是一個小女生的心態,愛京劇,但是我們劇團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過去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師姐也能壓得住臺,但是現在不少劇團有名有姓的角兒都加入到我們明來了,所以,團長的壓力很大,就不得不變得沉穩了起來。”

看著張曉璇在舞臺上和大家一起練功的樣子,真的是一個美不勝收。

“我們梅派的藝術就是一個字,美,我師姐現在已經是把這個字給融入到血液中了,順便說一句啊,我師姐現在還待字閨中,有想當我姐夫的人,抓把勁了!”

林桐壞笑的聲音從電視裡傳了出來。

頓時,彈幕開始瘋狂的刷屏。

“小舅子,我這麼跟你說啊……”

“我不是圖你師姐的美貌,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京劇!”

“桐哥,以後咱倆單論,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姐夫!”

“桐哥,你現在不是還單相思的嗎,都開始給師姐當媒人了!”

“就是,桐哥,先把自己嫁出去吧!”

“我來報名!”

“我也報名!”

“我是第一個!”

……

彈幕上的訊息是越來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