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大酒店,

這裡生意一直不錯。

此時臨近12點,一樓大廳卻快要坐滿了。由於靠近燕京師範大學,偶爾來這裡下館子的年輕人不少——當然了,隔三差五的,還會有幾個追求藍蘭的同學或者師哥們,來這裡捧捧場。

而且,其中甚至還有些個自以為是的富二代,看到是藍蘭端盤子過來上菜,就藉口多問問菜名,順便拽了吧唧的跟藍蘭表白,意思就好像是說:小美女,何必呢?何必在這裡打工呢?跟哥談個物件,哥就是你的長期飯票!

對於這種人,藍蘭心中很是厭惡,但來者是客,她一個打工的,可不敢把客人給得罪了,只好硬著頭皮的敷衍,撐到老闆喊她上菜,再離開。

“藍蘭,這是一樓大廳7號桌客人點的飯菜,川香麻辣魚!——快送過去,那桌的客人等好久了!”

老闆一聲招呼,藍蘭上去將一盤大飯店的招牌菜之一端了上來。

“先生,讓您們久等了。”

藍蘭小心翼翼的端著盤子到了7號桌,恭敬的柔聲細語道。

然而,當藍蘭看清坐在7號桌的這個這些客人中其中一個人的樣子的時候,忽然秀眉微微一皺,轉身便要離開。

“喲?別走啊?還沒報菜名呢!——我的小藍蘭!”一個身穿名牌休閒裝,頭髮蓬鬆凌亂,一臉花花公子富二代模樣的男人,拽了吧唧的道。看他的穿衣打扮,應該是個學生。

“這個菜,叫川香麻辣魚。”藍蘭對這個男生,實在是厭惡至極,硬著頭皮報了一下菜名,然後便慌忙轉身朝前臺走去。

“什麼菜?——哈哈,剛才沒聽清楚。”這個男生哈哈一笑,翹著二郎腿,指了指川香麻辣魚這盤菜,咧著嘴舉止輕佻的道。

“川香麻辣魚。”藍蘭只好站定腳步,再次重複道。

“哦!這次聽清楚了!”這男生上下打量著藍蘭,眼神中綻放著猥瑣而炙熱的光芒。

和他坐在一起的三個男生,也都是同樣型別的穿衣打扮,看得出來,這三個人應該也是家境不錯的富二代人物,而且是那種遊手好閒,專橫跋扈,有點兒臭錢就囂張臭屁的爛貨。

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此時這三個男生,和這個為首的男生,皆是一副調侃賤笑的嘴臉,似乎很喜歡看藍蘭這幅老實巴交,任人出言調、戲的樣子。

藍蘭太老實了,而且不善言辭令,很多時候,都是受欺負的份兒, 在這個罪惡的世界,尤其是燕京這包裹在華麗外衣下的黑色花花大都市,更沒有好人有好報這一說,好人,就是讓人坑騙的,老實人,就是讓人欺負的。

“嗯,那……幾位先生請慢用。”藍蘭慌忙的點了點頭,便又要轉身。

“等等。”為首的這個男生笑的更欠揍了,很享受的看著藍蘭這幅委屈可憐的樣子,彷彿欺負藍蘭能夠給他帶去無窮快樂一般,“我說讓你走了麼?我的小藍蘭。”

這個稱呼,讓藍蘭心中再次噁心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頭,終於輕聲反駁了一句:“秦壽生,請不要這麼叫我,我和你不熟,而且,我還要工作,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好麼?”

這為首的囂張男生叫做秦壽生。

這名字的來源還有點兒意思,他老爸姓秦,當然了,這裡指的是他老媽的合法丈夫,天知道他是不是他老爸親生的呢。嗯——他老爸姓秦,而且這貨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爺爺的六十歲大壽,所以,他家裡人一致同意,要讓這貨起名叫“秦壽生”。聽聽,多麼應景的名字,家裡人每次喊他的名字,都下意識的能夠想起,他爺爺六十大壽那一天的情景。

一直到現在,他老爸老媽還始終洋洋自得的認為,這是一個絕世好名字。

不過這名字,還真特麼不是一般的絕世——也不知道是他老爸傻、逼,還是他老媽二、逼。秦壽生,禽獸生。也不知道是在罵誰是禽獸。

秦壽生卻很討厭別人喊他全名,他雖然做事風格比較像禽獸,哦,不,應該說是禽獸不如,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更應該像個人,儘管他從來不幹人事兒。

就好比現在,他正在刁難藍蘭。

實際上,他和藍蘭在同一個科系,只不過他是大三,藍蘭是大一的小師妹而已。

他從藍蘭新生入校的那一天,就開始注意她了,然後開始對藍蘭用那種他自以為很風騷很風雅的泡妞手段,可誰知道,藍蘭對他一點都不感冒。對此,他很是懊惱,他不得不承認,在他追求過的女生當中,藍蘭是最讓他費勁的。

在他看來,藍蘭家境很貧寒,不然怎麼可能勤工儉學來這個什麼鳳陽大飯店打工呢?所以,他的基本戰略,就是要用錢砸趴藍蘭,他以為,對付貧寒的女孩子,金錢,永遠是最具有誘惑力的東西。

可惜,他錯了,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