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眼角的淚水,再次痴迷的投入到音樂裡,寧願不會醒來。

樂聲繼續,目迷五色依然不見蹤跡。

箏音有如山澗潺潺的溪泉,二胡如孤鴻飛過時的幾聲清嘆。

算珠依然被信手拔彈,撥珠人兒素面朝天,

一聲聲清新的音符瀉出指尖,

使你愜意的神情不自覺地隨樂聲依然。

*

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他不屑於去回顧,那些傷心的往事。

目澀無論怎樣麻痺自己的精神都沒用,人類或許可以忘記因為自己愚蠢做下的糗事。

他不會,他是一隻猴子。

目澀的眼睛是讓一群猴子戳瞎的。原因是他看到了一隻母猴子不該看的地方。

理所當然他犯了眾怒,他們決定給予他最嚴厲的懲罰,賜予他最嚴厲的酷刑。

目澀想反駁,他以猴祖宗的名義發誓,那麼多盞紅燈同時亮起,他真心分不清。

沒人聽他的辯解。他被推向了斷頭臺。

是的,他承認,那時候他還小,還沒有碰上老祖宗,還沒有武藝傍身。

他無奈的接受了他們無理的懲罰。

這門大炮在他的印象裡生而有之,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產物,還留下幾枚充滿歷史厚重感的炮彈。

他被塞進了直徑有六十公分左右的炮筒裡。

他從不斷變換角度的炮口,清晰地看到他們歡笑著,跳躍著,身邊燃起了篝火。

篝火上架著滋滋冒油的山雞、野兔...他聽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叫聲...

他看到她走了過來,她舉著火把手裡提著半隻山雞向他走來。

他想:事情雖然因她而起,至少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還好,她給自己送來了食物。

他的想法落空了,這讓他感到惱火,他大腦幻生出一種叫自以為是的悲哀。

她的半隻山雞是送給了點炮的,一隻白色猿。

白色的猿沒有去接山雞,他只是把她一把摟進懷裡,用力的抓了把那盞紅燈。

他看到曾經冒著油的山雞掉落在地上,他是真的餓了,他此時沒有心情去理會緣來緣去。

他沒有吃到那隻山雞,他此刻聞到一種很香的味道,那是人類提煉的汽油燃燒的味道。

他們都喜歡聞,可是存量有限。他想:今天這是我給他們提供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