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行藉著酒意也沒有回答她,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李清影醉酒紅暈間,淡淡說了句,“濟南之行,我沒後悔。無論艱難困苦,皆是我這輩子最難忘,最怡然的時候。可惜,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恐怕回了開封,我便再難見你了。”,李清影啞聲說罷間黯然神傷,兩行清淚滴答入毯,潤物無聲。

徐莫行提著酒壺,看著梨花帶雨的李清影,長嘆一聲道:“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這句西江月本是當初自己勸慰胡大哥,不要拘泥於世俗看法,做回本心而說的。如今輪到自己身臨其境,方知開口雖易,卻是舉步維艱。

李清影臨走前,劃開陰霾,回眸嫣笑道:“餘步行,你當真想入朝金陵?”

徐莫行被她這一問,懵了。呆呆地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回答什麼才好。

自己想入朝金陵嗎?自己本便是要入金陵尋盧濟清的,可自己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尋找盧濟清,沒有一點私心嗎?特別是當功名利祿送到你面前,自己能不心動嗎?

他迷惑了,他茫然了。自己標榜的所謂俠義,究竟是什麼?

“我會幫你完成心願的。”,卻沒想到李清影輕笑一聲,只留一個倩影,讓徐莫行呆滯許久。

思緒萬千,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聽著簫聲,回過神來,卻也見帳外月明星稀,寒鴉悲鳴了。

徐莫行卻再也靜不下心研習洗髓經了,索性平躺在帳中望著帳頂,呆呆地,直勾勾地望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簫聲漸止。

李清影帳中的油燈,不知何時卻也被吹熄了,看來她也困了。

寒風從帳外刮入,吹的徐莫行脊背發涼。

他隻身來到大明數月,刀光劍影。脫胎換骨,造化弄人,卻是第一次感到了孤獨。

那種不捨的孤寂。

‘恐怕,當真再也難相見了罷。’

出神間,不知不覺兩行眼淚滑落,卻不知何時關不上淚閘了。

任由眼淚奪目而去,徐莫行面無表情的回首這幾月自己所經歷的人和事。恩人也好,仇人也罷,都成了催促自己成長的催化劑。

寒月當空,清冷異常。

徐莫行夜間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聽帳外有人來往,吵聲雜雜。

他猛地鯉魚打挺,翻身取刀。

卻沒想從外間衝進來一人,

“餘大哥,大事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她!”。

“她不見了!”

徐莫行聽罷,心中一炸,腦海中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