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撫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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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遠遙又扯了幾句,才明白為何這人對自己對凌波鏢行的興趣遠大於這開封的周王。他雖然是周王邀請的人,但是藩王是不可以插手政事的。而且藩王不可以輕易出城活動,一輩子只能活在就藩的城裡,雖位高卻也權輕,等於是裱糊的繡花枕頭,看似尊貴,但自由與權力也就如此了。張遠遙這般帶有功名心的人怎麼會甘心一輩子居於一座隔絕的王宮亦或者是待在王屋山練一輩子太極拳而平平淡淡呢?想到此處徐莫行大概也理解了張遠遙一些。
兩人談了好一陣子,才送走了張遠遙,徐莫行坐在椅子上敲打著桌面,心道沒想到這看似經商的鏢行背後,竟然牽扯著這麼多的事情,下至傅昭這等基層護衛,上至朝廷位高權重的高官都被這凌波鏢行緊密的聯絡起來。可自己卻從來沒有要與誰奪功名的想法,自己本身便是個外人,縱使加入了凌波鏢行也就是個新來的,論資排輩也輪不到自己,這樣正如自己所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己本就是取戶帖南下去應天府,而不是被薦舉去當什麼官。
“嗒嗒嗒。”清脆的三聲敲門聲,“公子,餘公子。”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卻不熟悉。
“敢問何事?”
“公子,家宴馬上便開始了。我是府裡的丫鬟,是給餘公子您領路的。”外邊的人說道。
“奧,好的。多謝姑娘,在下這便動身。”說著便起身開了門,見外面一個陌生的女子,衣著簡樸。也不多說便領著徐莫行前去。
徐莫行本來覺得這凌波鏢行已經夠大了,沒想到往內走更是內有乾坤。來來往往的丫鬟與家丁不知道忙碌些什麼。
丫鬟帶著徐莫行出了住處又往內帶了好半晌,穿過一片花崗岩堆砌的假山園林,來到一扇拱門前,那丫鬟上前將拱門拉開。徐莫行進了那扇拱門饒是他有所心理準備卻也吃了一驚。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湖,佔地頗大。正對著徐莫行有一一個蜿蜒曲折的架設在湖面上的石板路通往湖心一座湖心亭,湖心亭亦是可以容納十數人飲宴。湖心亭頂皆是青瓦鋪就,重簷飛出,上綴著薄紗。
徐莫行兀自感嘆道,這凌波李府真是好生闊氣!竟然將開封城內四通八達的水道引水入宅成了一個內景湖,好生風雅別緻。
“餘兄弟,你可算來晚了。我在此恭候多時了。”一聲傳來,徐莫行看去原來是張遠遙從湖中順著石板路走了過來。
“來餘兄,我給你引路,咱們座位恰在一起。”張遠遙倒是熱情充當了丫鬟的工作,領著徐莫行與那丫鬟進了湖心亭。
走近一看才發現亭上掛著寫有瀟軒閣三個大字的匾額。廳內建有九張仿漢式的低矮桌案,沒有椅子,皆是鋪就一張墊子,人屈膝跪坐,頗有復古風格。一張主位,餘下八張分別置於左右兩側,每座皆座兩人,每張桌案旁都置有一個燒炭的火爐,如今已經是初冬時分,又是酉時,天色已暗,雖未下雪可風一吹來仍覺涼意透骨。
此時廳內早已坐滿,鄭堯,劉昱臨,陶子基,喬沛,傅昭皆在,還有一個不太認識的十幾歲的少年也在,其餘皆是客商。徐莫行與眾人行了個禮,留意到李清歡也在席,便與張遠遙落座於主位右側的第二桌。明代以左為尊,故而家宴左側皆是家主的家人親戚或者自家的幕僚,右側則是客人。徐莫行能在右側第二桌對於他一個無權無勢的人來說已是不錯。
待眾人落座後那坐在主位的身著粗布衣服的李顯嶽便開口道:“今日家宴,承蒙各位賞臉。本是為我鏢行外出汝寧近兩月的慶功宴,卻沒曾想昨晚出了些意外,倒是旁各位受驚不小。所以此宴權當我凌波李府賠罪了,來,老夫先乾為敬。”說罷便舉杯一飲而盡。
眾位商人皆是舉杯勸慰說區區小事,有驚無險客氣之類的話,徐莫行與同桌的張遠遙自然也是舉杯同飲。
飲罷身側丫鬟將酒續滿,李顯嶽端起酒盞看著左側首桌的劉昱臨與鄭堯,“這第二杯老夫敬劉僉事與鄭世侄聽到清歡的傳信後,馬不停蹄便與老夫趕去接應,此情顯嶽銘記在心。”
那劉昱臨褪下盔甲換上了一套直身服飾,徐莫行近看才看出他面色黝黑,顴骨凸出,眼窩身陷略瘦孔武有力的模樣。劉昱臨微笑著回敬倒也不言語,鄭堯飲罷道:“世叔客氣了,我與清影世妹早有婚約,她的事自然便是我的事。”
徐莫行聽罷抿著嘴笑了一聲,低不可聞。
“這次能夠化險為夷,全靠一位叫餘步行的少俠仗義出手擊退了來犯之賊!巧的是在兩月之前這位少俠在汝寧亦是仗著出手救了老夫小侄女,恩不可謂不重,這第三杯老夫敬餘少俠你。”正當徐莫行抿嘴笑的時候那李顯嶽端著酒對著右側徐莫行道。
徐莫行倒是沒想到會被人敬酒,還是凌波鏢行的主人,趕忙端起酒盞道:“李行主客氣了,在下生平仗義相助,何況凌波鏢行亦救了我一次,這盞酒我回敬您救命之恩。”說罷一飲而盡。
李顯嶽看著徐莫行撫撫鬍鬚連道幾聲好,那鄭堯看著徐莫行卻是冷冷地目光,徐莫行自然是察覺到了,只是覺得這個讀書人好生狹隘,不可與之接觸。
“餘少俠,我與你介紹一二,這是劉僉事劉大人,這是鄭堯鄭公子。這是老夫侄女,李清歡。這位是陶公子,想必你也認識。”李顯嶽指著徐莫行對面那一桌的李清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