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衝一聽一愣:“封建禮教?”

“一個壞到極致的東西,例如搞得胡大哥你家破人亡的東西,就叫封建禮教!”徐莫行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徐莫行兀自感嘆道自南宋朱熹集理學大成以來,封建禮教對女性的壓迫就越來越嚴重,裹足等殘害女性健康的東西也自此開始。

胡衝他們這樣的古人受封建禮教壓迫深重,存天理而滅人性,和驢教聖戰沒有什麼區別,屬於文化糟粕。

“胡大哥知道孔雀東南飛嗎?”徐莫行問道。

胡衝搖搖頭道:“徐老弟,你知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文章。”

徐莫行點點頭道:“嗯,那我便與胡大哥娓娓道來。”

這一說便話長了,孔雀東南飛篇幅不短,可徐莫行卻能倒背如流。

他給胡衝講述了一段漢代的悽美愛情故事,因為封建禮教而讓人扼腕嘆息。

直聽得胡衝感慨萬千,目帶淚光,扼腕嘆息。

此時竟也過了晌午,店內兩人卻全然不顧周圍。

一人講的眉飛色舞,一人聽的如痴如醉。倒也有幾分後世語文老師上課的風采。

“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徐莫行喝了最後一口酒將最後一句講罷。

“胡大哥此句便是這悽美故事的最後一句,他為劉蘭芝與小吏焦仲卿的悽慘愛情故事畫上了結局,是在令人扼腕。這一句便是要我們後人記得,不要再走他們悽慘的後路,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胡衝如痴如醉的道:“可惜了,可惜了,這麼恩愛的夫妻,竟然草草收場,唉。”

“胡大哥只道焦仲卿夫婦可憐,卻不知胡大哥自己也已經是話中人了。”

徐莫行起身搖搖頭,盯著胡衝道:“胡大哥覺得,自己與芸娘當年,像不像這焦仲卿夫婦?”

胡衝先愣了一下,隨後痴痴的愕然道:“方才聽著入迷,倒不覺得。如今徐老弟一言點醒夢中人,哥哥才明白這焦仲卿的故事便與我的經歷有幾分相似啊。”

徐莫行肅然道:“胡大哥,你是我尊重的人,可在這件事上,兄弟我看不起你,你對不起芸娘,你在這件事上算不上一個男人。”,徐莫行這話說的極重也極其嚴肅。

“為人夫不能護住自己的結髮妻,為人子你卻不能贍養老人,為男人你卻不能明辨是非,聽信坊間的迷信傳言,這便是你的三大錯處,對爹孃不孝,對妻子不忠。你便是個不忠不孝之人。古人早在千年之前便警醒我們,可憐後世之人仍在重蹈覆轍。”

不待胡衝說道,徐莫行繼續道:“芸娘有何錯處,但凡一點,我任憑你休絕不二話。只是因為她沒有生育?那你想過是你的原因,還是她的原因?你究竟愛的是她的生育,還是愛的她這個人?如果是生育,那我覺得一頭母豬,也可以做到。”

此時徐莫行說話極其不客氣,卻起到奇效,一錘鑿醒夢中人。

胡衝呆了一下,看著徐莫行的眼睛,羞愧道:“兄弟,哥哥明白。只是哥哥早已將芸娘休了,如今可如何挽回。”說罷用手撐著頭苦惱道。

“男子漢頂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年胡大哥做錯了事,虧欠的芸孃的,如今便如數奉還回來。不要管旁人的閒言碎語,你是跟旁人過日子還是跟芸娘過日子?”徐莫行斬釘截鐵道。

“可芸娘真的不怪我嗎?我當年負了她。”胡衝信心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