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是誰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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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你待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不如,我讓王真送你回殷王府吧?”陳爾雅向王真使了個眼色,王真馬上上前說,“殷王殿下,還是讓卑職送您回去吧。”陳浩麟踟躇了片刻,這才驚魂不定的和王真離開了案發現場。
陳爾雅目送王真他們離開後,開始和陳簡,凌方檢查起那堆餐具來。十幾個碗盤碟子,還有筷子酒器堆放在一起,上面還有殘留的飯菜,陳爾雅和陳簡貴為皇子,也不顧這些東西髒不髒,直接下手就去拿,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凌方在一堆酒器裡尋找著線索,少年英挺的眉毛像兩把刀一樣鋒芒畢露,本來調皮有神的雙眸在嚴肅起來也多了幾分沉穩,殷紅的嘴唇緊緊抿著,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三千青絲略顯凌亂的用髮帶在背後紮了個低馬尾,戴著黑色護腕的手在一堆酒器裡翻翻找找,每拿起一個,都要放在鼻子前聞一聞。
看了半天,味道倒是沒有聞出來,但是袁方發現,其中一個酒杯,杯底明顯比其他的要黑!他拿起這個酒杯放在鼻子前一聞,馬上皺起了眉頭。
他把杯子拿給陳爾雅看:“殿下,這個杯裡的殘酒有毒,這杯子,可是漫哈使者用過的?”凌方嚴肅的問。陳爾雅從凌方手裡接過杯子看了看,“其他杯子沒有這樣的嗎?”見凌方搖頭,陳爾雅閉上眼開始回憶整場宴會的經過。
凌方見自己殿下在想事情,便不做打擾,悄悄離開又去檢視別的餐具,他看了一會,隨手撿起來一個白玉壺,覺得這酒壺小巧玲瓏,做工精細,真是不錯。當凌方把酒壺放在鼻子前聞的時候,又聞到了那股毒藥的味道!凌方自幼跟著師父行走江湖,見過的毒藥數不勝數,鼻子也自然比一般人靈敏,所以,除非是無色無味的毒,若是有一點味道的毒藥,都逃不過凌方的鼻子。
“殿下,這個酒壺裡的酒可能就是倒在杯子裡的酒,裡面也有毒,一模一樣。”凌方把酒壺遞給陳爾雅,陳爾雅接過酒壺,裡面剩下了一些殘酒。陳爾雅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又不像是酒的味道,如果不仔細聞,是不會聞出來的。
“凌方,這是什麼毒?”陳爾雅問,“應該是香毒,這種毒一般摻在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中,不易被察覺出來,很多人看到後,都會誤以為是女子用的香粉。”聽罷凌方的解說,陳爾雅第一個懷疑的人是楊瓊妃,他不禁把目光移到了楊瓊妃剛剛坐著的位置上。若下毒之人真是她,她是如何找到機會下毒的?
陳簡查完了其他東西,走過來說:“我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之物,怎麼?你們查到什麼了?”凌方把白玉壺和酒杯遞給陳簡,“秦王殿下,這是臣剛剛在那堆酒器中查到的,這裡面的殘酒,都被下了香毒。”陳簡接過杯子和酒壺,聞了聞,也知道這酒跟其他酒的味道略有那麼一點不同。
凌方又為陳簡介紹了一遍香毒,陳簡聽的直皺眉頭:“這一定又是楊瓊妃那個女人搞的鬼,也就她能幹出這種事了,我去找父皇,讓他同意我們搜查後宮!”陳簡說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這是陳爾雅第一次見陳簡這麼風風火火的樣子。
“凌方,把那兩樣罪證收好,到時候一定要讓兇手好看。”陳爾雅也慢悠悠的走出了仙露宮。陳簡去找陳煊的時候,發現他正往後宮趕去,於是,陳簡上前攔住陳煊,他向陳煊行了一禮:“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陳煊停下,似乎是很著急的樣子,也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楊瓊妃的安危,“說吧,何事?”陳簡一字一頓的說,“方才,兒臣與爾雅皇弟檢視了一下宴會上的酒器和碗碟,發現酒裡有香毒。”陳煊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想說什麼,朕現在不想聽這些事情。”
“香毒一般為女子所用之毒,兒臣是想帶人查一下後宮……”看到陳煊臉色陰沉了下來,陳簡趕忙跪下,“父皇,此事人命關天,而且還是毒死了外邦使者,總得給桑塔一個交代吧,父皇也看到了,我們都是當著他的面承諾並給他一個說法的。”聽罷,陳煊陷入了沉思。
過了很長時間,陳簡都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陳煊才緩緩開口:“查吧,但是,不要驚擾到後宮的嬪妃。”陳簡抬起頭,眼裡閃耀出喜悅的光芒,“是,父皇!”隨後去仙露宮讓陳爾雅帶人來查。
“爾雅,帶人,去後宮盤查。”陳爾雅和凌方早已等候多時,“帶多少人?”陳爾雅問陳簡,“不用帶太多,父皇說了,不準驚動後宮的娘娘們,所以,帶幾個侍衛和凌方一個人就可以了。”陳爾雅點點頭,一行人向後宮而去。
在路上,陳簡對陳爾雅說:“爾雅,就先從我母妃的宮殿查起吧。”夏日的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陳爾雅抹了把頭上的汗水,“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第一個查良妃娘娘的宮殿?”陳簡堅定的點點頭,表示去意已決,陳爾雅看陳簡如此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一行人進去果然是先查了華良妃的宮殿,發現沒有什麼,細心的陳爾雅隱隱聽到站在他身邊的陳簡輕輕鬆了口氣。接下來是查楊瓊妃的,陳煊也在,他正安慰著受到驚嚇的楊瓊妃。
楊瓊妃看到陳爾雅一行人,嚇得抱住陳煊:“陛下,他們要幹什麼?”陳煊拍著楊瓊妃的肩,“沒事,就是漫哈使者出事了,他們來查一下,愛妃莫怕。”
陳煊隨後對陳爾雅他們說:“你們快些查,查了快走。”凌方悄悄瞪了一眼楊瓊妃,便開始悶頭查宮裡的東西了,機靈的少年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因為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的宮裡,肯定藏著一些什麼,斯決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但是,查了一遍下來,結果都令大家失望了,楊瓊妃的宮裡什麼也沒有搜到。
“凌方,怎麼樣?”陳爾雅見凌方和兩個侍衛跑了出來,正在擺弄屏風後面的一個瓷器。凌方搖搖頭,“沒有查到什麼,看來是沒有,或者證據早已被銷燬。”凌方壓低聲音對陳爾雅說。
“收隊。”陳爾雅一行人走出蘇凝宮後,看到了不遠處的鳳鳴宮和對面汪素心的宮殿。陳爾雅嘆口氣:“皇兄,你去搜怡妃的宮殿吧,我和凌方去母后那裡。”陳簡抬頭看看天色,西邊已然露出玫瑰色的雲彩,好像即將出嫁的女子披上了紅妝。
陳爾雅走入鳳鳴宮,上次來這裡還是幾個月前,他踏入鳳鳴宮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身綠蘿裙的身影坐在臺階上雙手托腮望著鋪滿紅霞的天空,清秀的臉龐和睫毛長長的眼睛分外出神,看到這一幕,陳爾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要不是凌方等人在這裡,他怕早已忍不住過去喊一聲燕飛了,但是他知道此時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他有使命在身,而且還關乎到一條人命,所以陳爾雅只好忍住了滿腔的熱情,沒有去打擾那個清秀的姑娘。
“殿下快看!”袁方站在宮門口,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壓根就沒有進去。陳爾雅聽聞凌方的聲音,又折了回來。凌方在地上捏起一些混合了塵土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香毒。”他抬起頭,嚴肅的看著陳爾雅。
聽罷凌方的話,陳爾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君怡的宮門前怎麼會有香毒?難不成毒是她下的?可是,程君怡今天根本就沒有出席,她的人也沒有出現在宴會上,這怎麼可能?
陳爾雅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件事。這時,楊瓊妃和陳煊結伴來到鳳鳴宮前。陳煊看到凌方蹲在地上,陳爾雅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是怎麼了?”陳煊忽然的一聲,同時驚動了陳爾雅和凌方。凌方忙轉過身,跪在陳煊面前,陳爾雅也趕緊掀袍跪下。
“怎麼樣?查到兇手是誰了嗎?”陳煊開口問,眼裡似乎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凌方跪在地上不敢聲張,他不知道要不要說他剛剛在地上發現了香毒,因為他說了,就等於是害了陳爾雅母子。凌方偷偷抬起頭,瞥了一眼同樣跪在地上的陳爾雅,陳爾雅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也沒說。
“朕問你們話呢,查到兇手了嗎?”陳煊等的不耐煩了,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凌方被驚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他緩緩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陳爾雅,陳爾雅猶豫了一下,點頭示意他說。
“回陛下,微臣發現,鳳鳴宮門口有……香毒殘留的痕跡。”凌方說完,空氣都凝固了,楊瓊妃的臉上洋溢位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陳爾雅和凌方低著頭不敢看陳煊的樣子。
“來人,宣皇后。”陳煊似乎也是有點不敢相信這種事情,但還是叫出了程君怡。程君怡一臉鎮定的走出了宮殿,她看到自己的兒子,也沒有說什麼,上前向陳煊施以一禮,聲音不卑不亢。與站在對面的楊瓊妃比,程君怡素顏的樣子反而更顯得清新大方。
“程君怡,你下毒陷害漫哈使者,居心何存?”陳煊平靜的發問,並沒有大發雷霆。對於對面的女子,他已經不知道如何面對了,她明明是他的皇后,現在卻像住在冷宮一樣無人問津,陳煊心裡雖然內疚,但他也覺得,自己是有苦衷的,他喜歡的人是楊瓊妃,並不喜歡面前的女子,況且,他只把這個女子當妹妹,是這該死的皇權和他的身份,限制了他去喜歡誰,非得逼著他去立一個不喜歡的人當皇后,陳煊自然沒法把注意力和自己的愛傾注在程君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