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既然已經摺了裴熾蠻,為何不大軍掩殺一陣。”關飛渡走上前來,看著蜀軍撤離,很是不解。

“所謂窮寇莫追,是有道理的。”古沙細心的擦去槍上濺著的鮮血,道:“古語常言,哀兵必勝,這些西蜀軍不同秦軍,與裴熾蠻出生入死許多年了,此時是哀怒大於恐懼,此時若是再逼這些人,只會使我軍損失更大,而此時放他們歸去,無疑是大大挫傷了他們的銳氣鋒芒,鼓我軍士氣,滅他方威風,便是上策。”

“古將軍治軍有方,在下欽佩。”關飛渡目瞪口呆,這領兵打仗的講究,他和溫褐都是門外漢,此時有古沙這般一說,方才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兩人回到城內,路上說起另一邊申卿與列同開戰,古沙不由得皺眉道:“大秦武將如雲,為何要派一個不通兵法的欽天監國師來領軍,他道行再高,難道還能以一抵萬嗎?”

“這三十年間,大秦未曾經歷戰事,那些武將養尊處優,莫說是能不能打得好,還記得幾成兵法,便是出戰也不肯,最後只有溫太師和申國師願意出戰,也只得如此了。”關飛渡嘆了口氣,道。

“此次西蜀來攻,可謂是給陛下了一個教訓,日後還得好好治軍,這些武將既然養著無用,就該處理了,不要讓其禍亂朝堂。”古沙也是唉聲嘆氣,三十年未臨中原,卻沒成想這大秦天下竟是成了這般。

另一側,上元城下

“列同小兒,出來受死。”此時申卿領兵,自然不似那副將一般,他不坐馬車,不騎戰馬,只是拖著那條殘缺手臂站在城前,高聲呵斥道。

“呦,聽著語氣,是正主來了。”列同眯著眼睛,一步步緩慢的挪了過來,申卿左手緊握打神鞭,向前踏出,集整個上元城的勢為一身,一人壓一城。

“嗯?”列同哼了一聲,道:“有些門道。”

道字出口,他便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那四柄飛劍,口齒輕動,便見那柄最短的白虹劍出匣而飛,天際間,一道白光,真如虹霞一般。

申卿再踏前,全身積勢,那白虹落空,竟是被那打神鞭一纏,便丟在了地上,列同眼中驚訝神色更甚,再斥道:“紫電!”

紫光一道,自背後飛出,狠狠刺下,劍如其名,便如一道紫電。

紫電劈落,而申卿卻一直以欽天監的借勢之法抵禦,這上元城屬於大秦地界,有著大秦龍脈,可以借一國之勢,這也是那些欽天監之人道行所來,不過這種神妙門道只有在大秦境內城池方可使用,若是到了別處,比如那白骨長城之前,這勢,可就借不了嘍。

紫電落地,與白虹插在一處。

申卿神色如常,高聲道:“列將軍若是隻有這點本事,那恐怕今日便可回西蜀養老了。”

列同笑眯眯的,並無生氣,而周圍的都是打了個寒顫,列同是個笑面虎性子,平日裡打打罵罵之事,卻不是怒火之相,而此時笑呵呵的,卻是怒極了的表現。

“青冥,赤雷!”列同連續兩劍,申卿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緊鎖,可依舊沒有動彈,以勢壓人。

兩劍落地,四劍形成一個詭異的圓弧,其中白虹經天,紫電連斬,天際青冥,赤雷不息,宛如一方小世界,方寸之中有乾坤,這本事,可不只龍虎山一家。

那天地大勢,本就玄妙,如同一臺精巧的機關,而這座四劍形成的小世界,則是將這臺精巧的機關中,斷開了幾道,而這天地大勢再大,這機關再精巧,斷了幾道部件,也是徹底斷了。

上元城聚成的勢,在這一瞬轟然倒塌,所有人此時才明白,列同為何要這般出劍,而申卿,則是直到列同出最後兩劍時才看出來的這番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