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太平軍刮地皮的能力比清軍都要強。人家基本上都是搶一把就走。太平軍則完全把搜刮民財制度化,男女分館只是第一部,然後就是所有個人財產收歸公有。只是太平軍他沒有做到共有公用。

普通計程車兵連老婆都被收到女館不得相見。天京的天王、東王卻都是後宮佳麗三千。普通計程車兵每天只能領到很少的配給,而天京的王爺卻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洪秀全為了修建自己的天王宮,耗費了大量的財力,讓各地太平軍給自己輸送財務,不得不加緊對地方的搜刮。

透過清點,這次光是金銀就有七百多萬兩,更多的是各種珠寶首飾。總得來說,這批物資的總價值不會低於千萬。這些都是揚州百姓的民脂民膏。

但是董書恆不會直接把這些錢還給揚州百姓,他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回饋給揚州城的百姓。

無論如何他不會把這些錢花在自己的享受上。

董書恆個人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很簡單。一日三餐,頂多再有心愛的女子相伴。他的一言一行也在影響著這個集團中的每一個人。無論到什麼時代,人們都需要領袖,而領袖則透過自己的言行影響著自己治下的每一個人。

士兵們吃好夜宵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董書恆則回到了作戰室。嚴仕坤帶著幾個參事在沙盤上不斷地推演著。老傢伙最近對沙盤推演有些上癮。

“老嚴,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你這麼一大把年紀還熬夜身體吃得消嗎?”

“我老頭子年紀大,覺短,倒是總統你年紀輕輕,睡得晚影響長身體。”老嚴現在習慣了跟自己的這個總統鬥嘴。這算是兩個人之間的一點小樂趣。

“老嚴,你說我們要不要派個人去跟曾立昌招呼一下,我真擔心他頭腦一熱明天來找我們拼命。”

“從之前的一些事情來看,曾立昌這個人還是有點城府的,沒那麼容易衝動,我倒是覺得有了這一仗,更容易把他勸退。畢竟要讓人家退一步,你總要晾一晾肌肉嘛!”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派人送封信吧,你反正不想睡覺,去擬一封信給曾立昌吧,另外再給揚州百姓出個安民告示,寫好後給季明山,他有辦法送進去。”

“好吧,總統,您早點休息吧,你們也去休息吧。”他對著董書恆還有邊上的幾名參事說道。

董書恆一晚上睡得很踏實,對於前世習慣了晚睡的董書恆來說,這個點睡覺中規中矩。早上軍營的起床號響起,董書恆也跟著起床。今天要開始正式攻城了,有時候真的想虎軀一震就讓揚州的太平軍自動退出去。跟自己人打仗真的沒意思,有時候董書恆感覺自己有種衝動你把大軍壓到上海,先把租界的列強幹掉。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我們的理想對現實屈服。

這個晚上,對於曾立昌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晚上,他的眼皮一直在跳,於是,喚來親兵,在親兵的陪同下來到了南城樓。

終於,他隱約地看到了南方天邊的閃光彈,甚至聽到了隱約的爆炸聲。他立刻讓南城的守將帶兵前去支援,可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再次被淮海軍的戰力震驚到了,憑著自己手中還剩下的四千老兵,如何抵得住淮海軍的進攻呢?

至於那幾萬揚州本地青壯,他是不做指望的,這些人不臨陣倒戈就不錯了。他不會傻乎乎地相信自己虎軀一震就得到這些本地青壯的效忠。

回到府中,曾立昌還是無法入睡,他心中想要不要就撤回去,現在自己撤回去應該不會受到天王的處罰。當然丟失財物這件事,估計還是要受到一定處罰。

寅時一刻,外面的衛兵突然送來了一封信,署名是淮海軍。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淮海軍無意與太平軍為敵,只是身為揚州人,收復家園有責,希望太平軍能夠自動退出揚州城,淮海軍保證有不追擊,但是不能裹挾揚州百姓,不許搶奪揚州財物。今天這兩場仗,你們也看到了淮海軍的實力。

這封信也暴露出了這城裡有淮海軍的人,怪不得自己兩次運出物資都被劫了。但是僅僅是一封信還不足以促使曾立昌下令撤退。

第二天一大早,城內的巡邏兵就來報,城內的男館、女館周邊都貼滿了淮海軍的告示。告示的大概內容是:我淮海軍是揚州子弟兵,現在收復揚州,不與城內百姓為敵,希望大家在打仗的時候注意躲避,淮海軍進城後保證對百姓秋毫無犯。

這一記猛拳算是掘了太平軍在揚州城內的根,一方對自己欺騙加巧取豪奪的外地匪,一方是自己本地的子弟兵,揚州的百姓自然會用腳投票。

曾立昌已經暗暗做出了撤退的決定,但是他還是想和淮海軍戰上一戰,親自掂量掂量這個對手。

可是天亮之後,淮海軍的進攻讓他徹底地絕了戰下去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