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善祥與楊兮妹相視了一眼,點頭說道:“那就多謝魏姑娘款待了。”

正是華燈初上之時。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街邊有統一規劃建設的小攤位,專門供小商販使用。一些城內的小商販、手藝人只要出很少的租金就可以使用這些攤位。

加上現在有巡警在街面上巡邏,原來每天出來敲詐勒索的地痞無賴沒了。小商販的日子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淮海軍的勞改制度非常嚴格,不僅僅針對犯罪分子,原來的一個氓流,城市內遊手好閒的人,全部都被送到農場勞動改造。

在淮海軍的勢力範圍內不允許出現懶人、閒人。現在國家正處在變革的關鍵期,每一名華夏人都有責任去為國家民族發展出力。所以淮海軍勢力內連一個乞丐都看不到。

因為良好的治安,街上走動逛街的女人很多,因此三人走在街上並不顯得突兀。侍衛跟在後面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們給人的印象就是三個出來逛街的普通女子。

“妹妹,你們淮海軍在路上設定這麼多路燈,不會浪費嗎?很多的百姓家裡可是連油燈都點不起。”傅善祥說道,她畢竟是個狀元,本身又是一個平民,知道老百姓的疾苦。在東王府的時候就多次當面勸諫東王不要鋪張浪費。

今天到了揚州,發現淮海軍也喜歡做這種鋪張浪費,好大喜功的事情。

剛才到總統府,看到董書恆的總統府佈置簡單,連個丫鬟都沒有,心中還對他生出了些許佩服,此時蕩然無存。

“姐姐,這個你就想差了,你要是看過了我們淮海書局出的一本叫《經濟學》的書就不會這麼說了。”

說著,魏玉珍指了指街面上往來的行人對傅善祥說道:“姐姐有麼有發現,晚上街面上的行人特別多,這些人很多都是出來逛街購物的。”

“我們楊州城的居民白天大多數要出去做工,只有晚上才有機會出來活動。所以我們在街道上安置了路燈,這樣小商販就不需要自己再支一個油燈了。同時路燈裝飾下,街道上流光溢彩,大家也更加願意出來逛逛。逛街的人把自己賺的工資換成了需要的商品,那些小商販、手藝人也因此賺到了養家餬口的收入,然後再去買工人生產的產品以及農民的糧食。如果沒有這些,工人賺了錢之後存在家裡,農民的糧食屯在家裡,那麼這些小商販、手藝人靠什麼吃飯呢?”

聽著魏玉珍說了一大堆,傅善祥似懂非懂的。在看到街面上生機勃勃的景象。回想天京城,一到晚上就宵禁,大家只能呆在自己的館舍內,一片死氣沉沉。

如果要是她選擇的話,當然是現在的揚州更好,更加接近天國。

他們來到一家燒鵝館,大堂已經坐滿了客人,其中很多都是各地的客商。運河市場即將開業,揚州聚集了大量的商人,同時也帶動了揚州的繁華。

侍衛已經提前幫三人預定了一間包房。

進入包房,三個女人就聊開了,魏玉珍非常羨慕傅善祥能夠考上狀元,作為一個女子,她與有榮焉。

傅善祥問起了魏玉珍做的書局工作,還聊起了淮海書院的一些事情,聽說魏玉珍還在書院教書,也是非常的欽佩。

“妹妹,你才是真厲害,竟然還是一個女先生!”傅善祥佩服地說道。

同時她也佩服董書恆能夠同意自己的女人出來做事情,這在當前這樣的社會背景下簡直不敢想象,不覺間剛才已經清零的打分,又重新加了幾分。

“姐姐能夠中狀元,文采一定很厲害,以後也可以到我們的書局投稿的,妹妹幫你出書。”魏玉珍笑著說道。

一會兒菜上了上來,魏玉珍又和楊兮妹聊了聊書雲、書梅的事情,以及當初留在高郵的那些女子。

這時隔壁的一個房間內傳來了一個北方漢子的說話聲,此人是一個大嗓門,操著天津口音,說話的內容魏玉珍三人聽的一清二楚。

“哎,哥幾個,你們聽說了嗎?朝廷撥款從山西、陝西、蒙古又調了2萬精兵道僧格林沁的麾下,讓他在天津一邊練兵一邊繳匪。又令兵器局打造火槍、火炮。我看北邊的髮匪估計蹦躂不了幾天了!咱們以後在北邊的生意會好做一些了吧。”同桌的商人也都紛紛附和叫好。

楊兮妹與傅善祥的眉頭皺了皺,顯出濃濃的擔憂之色。

魏玉珍自然也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寬慰道:“二位姐姐,無需擔憂,雖然我未涉足政事,但是也知道,林將軍和李將軍都是難得的戰將。”

“他們一路從山西入直隸,也是屢立戰功,兵力更是翻了一倍。只是清軍採用堅壁清野的戰術,把府庫都給燒了,林李二位將軍又不願意劫掠百姓,才導致了現在物資短缺的境地。但是我想以二位將軍的英勇善戰,一定能夠熬的過去。”

傅善祥剛想開口說話,結果魏玉珍打斷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楊兮妹,魏玉珍繼續說道:“我知道二位姐姐想說什麼,書恆也有他的難處,我們淮海軍初創,勢單力薄,清廷一直盯著我們,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著萬千人的性命。”

“我們現在淮海軍把力量都投入到整治河道上,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工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這個時候書恆是不會去惹清廷的。但是,二位姐姐請放心,我會盡量勸勸他,看看能不能走運河運一批物資,到時候大不了就說是被貴軍劫走的。”

魏玉珍的話說的很誠懇,二女聽了都非常感激,也沒有再有進一步的要求。

倒是傅善祥在心中又給董書恆加了幾分。現在兵荒馬亂的,就連清廷都不會去治理河道。

這個時候淮海軍還把有限的資源投入到河道治理上,這得有多大的魄力。看樣子淮海軍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不是普通的地方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