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射擊,看看誰今天殺死的獵物多,本將軍有賞。”

這些流民長期營養不良,跑動的速度不快,即使是此時他們已經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

“砰砰砰”槍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吉”字營的湘軍士兵似乎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他們在兩百碼外就瞄準射擊。

線膛槍的有效射程達到了四五百碼,但是正常情況下,都是進入了兩百碼之內再射擊,不然大部分的視力做不到有效瞄準。

流民們跑不過湘軍,更跑不過子彈。他們這是在與同伴賽跑,因為跑在在後面的人會優先成為射擊的目標,同時也會成為前面的人的盾牌。

一名流民婦女抱著一個孩子在跑,她的孩子只有兩三歲,沒辦法自己跑。

雖然孩子瘦弱,很輕很輕,但是這名婦女更加虛弱。這就讓她成了那個跑在最後面的人。

騎在馬上的蘇詵接過一把火槍居高臨下瞄準了那個女子。

“砰。”一槍打中了那個女子的後心,女子倒地的一瞬間,本能地將懷中的孩子舉到身側。

“蘇將軍,好槍法!”那名小隊長諂媚地說道。

“蘇詵,讓弟兄們練練手就好了,你又不是沒上過戰場。”曾國荃有些不滿蘇詵殺人取樂。

他沒有覺得自己殘暴。

在曾國荃看來,帶著新兵剿滅幾個流民隊伍,並不是多大的事情,在他看來流民不安分種地,是該死之人。

“呵呵,將軍,下官好久沒有殺人了,有些手癢。”

婦女倒在地上,小孩子摔在她的身側,似乎沒有受傷,但是受到了驚嚇。孩子就坐在母親的身邊哇哇大哭,眼淚沖刷了臉上的灰泥,變成了黑色。

“啊……”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衝在最前排的湘軍士兵有三人幾乎同時大叫一聲,栽倒在地上。

曾國荃目光銳利,看到了遠處官道兩旁的樹幹後面,有人倚著樹木在向己方射擊。

“對面的是什麼人?”曾國荃向身邊的蘇詵詢問道。

“他們用的槍似乎跟我們的差不多,都能打的很遠。”蘇詵抓住了關鍵點。

在這個地方能夠有這樣的火槍的,除了除了淮海軍還有誰呢?

“你說他們是淮海軍,他們為什麼越界來攻擊我們?”

醴陵的縣令自然不會告訴他們,這些流民一直都是由淮海軍保護的。這樣無異於承認自己的過錯,因為正式醴陵縣預設了淮海軍對這幾個小聚落的的管理。

“將軍,怎麼辦?我看他們似乎只有幾個人。”

曾國荃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是個粗鄙的武夫,但是並不是傻子。

對面的淮海軍確實就幾個人,而他們有五百人,要是想消滅對方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事後以淮海軍的一直以來的強勢姿態,必然會對湘軍進行報復。

大哥現在似乎正在積蓄力量,並不想馬上就跟淮海軍開戰。

“撤!”終於,曾國荃還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個字。

“將軍,這……”蘇詵似乎還不甘心,想要勸上兩句,但是被曾國荃眼睛一瞪,又收回去了。

鳴金聲響起,追在流民後面的湘軍士兵全部退了回來。

他們雖然殘暴,但是都能夠做到令行禁止。這樣計程車兵用來殺戮百姓才是最可怕的。

五百湘軍就這樣不甘地退了回去帶走了幾名同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