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臺上心情最複雜的要數楊兮妹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紀律嚴明的軍隊,原來軍隊也可以這麼整齊乾淨,一萬人集結在一起所爆發出來的氣勢比十萬人都要強。與這些士兵相比,他們太平軍只有悍不畏死這一點還能拿的出手。她知道揚州的太平軍是必輸無疑,上次她之所以隨著押運隊伍出發就是因為太平軍準備放棄揚州了。東王準備把兵力都放在北伐和西征上。希望曾叔叔他們能夠在淮海軍包圍揚州之前撤出去吧。

魏玉珍眼中,主席臺上的董書恆,高大挺拔,氣宇軒揚,英姿煥發。讓她不自覺地,春心萌動,如痴如醉,這時候董書恆就是她心中的王。

一眾家族代表則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押中了寶,跟著董書恆,家族一定會飛黃騰達。

淮海軍中的典禮一直進行了一個下午。之所以這麼繁瑣,是因為董書恆想透過這個方式增強軍人的榮譽感,同時也加強他本人同軍隊的聯絡。

常州府金壇縣,黃大少狼狽不堪地被關押的在俘虜營中。他的團練隊伍作為炮灰武裝每次都被楊文定派在最前方,最可惡的是,清軍撤退的時候竟然都沒通知他們。

黃三少爺因此成為了太平軍的俘虜。此時蹲在俘虜營中的他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仔細梳理過往,好像自從那次碰到了董書恆,自己就開始倒黴了。先是編練團練遇人不淑,其後家中被搶,父親被殺,哥哥竊取家主之位。他之前一直認為一切是自己的哥哥所為,準備等自己有了實力之後回去找哥哥搶回黃家。但是現在想想,這些事情有可能是董書恆所為,因為他有這個能力。加上心中對董書恆的嫉妒,更讓他認準了這點。

“董書恆,我也要讓你家破人亡!”黃三少爺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在心中默唸道。

不過他現在只是一名俘虜,又如何能夠去報仇呢?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長毛軍官找到了他。

“你是這隻團練的頭目?可願投降我天國?”那頭目問道,此人是楊秀清手下一名將軍,名叫劉定青。

楊秀清聽聞揚州押運隊被劫,妹妹楊兮妹被清軍擄走後,暴跳如雷。後來探子上報,是楊文定派水師突襲的。因此他硬是從天京緊張的兵力中擠出三千人,由劉定青率領,協同羅大綱進攻常州。

劉定青和羅大綱一南一北兩路向常州推進,楊文定一邊佔據戰略要地,節節抵抗,一邊從蘇州後方調兵。清軍南路的守軍多為團練,而進攻南路的劉定青部多為太平軍老卒,因此南路金壇一線最先被突破。而此時清軍的南大營還是龜縮不出。

“將軍,在下黃浩,願意歸附天國。”黃浩本就貪生怕死,現在又想報仇,所以乾脆利索地就投降了。他現在也不怕家族被牽連,那個家族已經是他哥哥的了,他甚至都沒能回去參加父親的葬禮。他那兄長還對外人說自己不孝,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他回去一定會被哥哥軟禁起來給父親守孝三年。

“好,只要願意信奉天父,都是我天國的兄弟姐妹。”按照太平軍的一貫做法,劉青定還派人給這些團練傳教、講道理,這樣才算真正把他們收編。太平軍從廣西一路走來,隊伍越來越大,就是透過這個方式,吸收俘虜,傳教洗腦,這些人就都會成為太平軍的狂戰士。

高郵城,董書恆送回了楊兮妹和魏玉珍。自己來到了淮海集團在高郵的總部。在這裡他碰到了多日不見的季明山。

辦公室內。

“總統制,最近我們的人發現有幾個京城人來到高郵,似乎在打探《西方簡史》這本書的作者。”季明山彙報道。

“哦,讓他們打探好了,可以派人把訊息透露給他們,就說是本總統寫的。”董書恆想了想,自己的書中沒什麼犯忌諱的。早點讓這些探子完成任務回去也好,省得節外生枝。

“太平軍那邊有什麼訊息?”董書恆又問道。

“今年四月份開始,太平軍開始西征,天京城派遣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夏官副丞相賴漢英、殿左一檢點曾天養帥戰船1000餘艘朔江而上,開始西征,五月攻克安慶,由湖口進江西,現在正在圍攻南昌。”

“5月份,天京城派遣天官副丞相林鳳祥、地官正丞相李開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等帥軍2萬多人,自浦口出發入安徽境,經滁州、鳳陽、懷遠、蒙城、亳州等地,進入河南。6月13日佔歸德府(今商丘),因無船渡古黃河,遂循南岸西進,途經寧陵、睢州(今睢縣)、杞縣、陳留(今開封縣東南)、中牟、鄭州、滎陽,至汜水(今滎陽西北)、鞏縣(今鞏義)一帶,目前應該在渡河吧。最新的訊息還沒有傳來。”

“嗯,你做的很好,現在我們有三個方向要注意,一個是天京、一個是朝廷還有一個是上海的洋人。”說著董書恆遞給了季明山一個彩繪的圖紙。

季明山低頭看去,這是一輛車子,有兩個大大的輪子,整個車子主體就一個座椅,上面還有一個頂棚。車子前方是兩根長長的扶手,前面還有一個橫樑。

“總統,這是一種馬車嗎?”季明山問道。

“不,我把他叫黃包車,這種車一個人就可以拉著跑起來,最多可以載兩名乘客,你看它採用了軸承和橡膠輪胎,所以拉起來十分省力。我們臺北的機械廠已經能夠造出這種車子。現在我把這個賺錢的行當送給你們情報司。”

“多謝總統關照。我們情報司窮啊,要養著那麼多閒漢……”這個季明山又開始哭窮。

“打住,我還沒說完,你立即到上海和北京成立黃包車行,並且利用車行為掩護把我們的情報站建好。上海那邊要注意和幫會的合作,北京那邊儘量不要我們自己出面,找個王公大臣合作,賺不賺錢不重要,關鍵要把我們的人透過車行撒過去。”

“我明白了,總統。坐這種車的大多是達官貴人,這樣我們收集情報就更加容易了。而且黃包車每天走街串巷,監視的範圍必然很廣。”季明山搞了這麼長時間情報,很容易就get到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