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們拉著漫長的散線向前衝去,看起來像一群散兵遊勇,毫無章法,但是確實給淮海團練帶來了麻煩。

這次王嘯沒有等著對方靠近,而是在對方進入有效射程後就讓團丁們開始自由射擊。戰壕後的團丁就像打獵一般獵殺著前衝的水匪,不時有水匪倒下,可是這次水匪倒下的速度慢的多了。

100米距離,水匪還有200多人,此時他們終於開始向一起聚集,團丁們擊殺水匪的速度快的多了。但是水匪還在快速前進,五十米,丁仲林長刀前指,發出了吶喊,所有的水匪都跟著發出了排山倒海的吶喊聲。

許多團丁被這樣的氣勢一滯,裝彈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手榴彈,準備……”王嘯對身邊的弟兄喊到,戰壕內槍聲漸漸停了下來。

丁仲林心中一喜,他覺得勝利正在向自己招手。正高興著,戰壕內飛出一個個帶著木柄的鐵疙瘩。他還沒來的及反應,“嘭嘭嘭……”爆炸聲此起彼伏。黑火藥爆炸的硝煙和氣浪吞噬了丁仲林和他身邊的水匪。

蘭竹樓上,頂樓包房內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一眾鄉紳,此時紛紛面色凝重。

“這幫水匪怎麼會有炮?”一個鄉紳問道。

“肯定是清軍逃跑的時候留下的,什麼朝廷的軍隊,打仗不行,逃跑送兵器一個賽一個,打仗還是要靠自己家鄉的子弟兵。”說話的是何老爺,他年老資歷深,說起話來百無禁忌。

“你們看花衣軍迎上去了!”無論是水匪還是鄉紳百姓,都喜歡叫淮海團練“花衣軍”。團練一詞已經不符合董書恆手下的戰力了。

其實董書恆也一直再考慮統一一下稱呼。現在曾國藩在湖南辦團練,湘軍已經開始草創,再過些年還會有淮軍。自己再拖著以後軍號都要被李割地搶走了。

所以他早已想好,此戰之後就對部隊進行整編,統一編制稱號,為以後的擴軍打好基礎。還有大家對自己的稱呼,總不能公司和軍隊的人都稱自己董事長,有點不倫不類。

此時城樓上的人在不斷感嘆,因為他們看到花衣軍計程車兵迎著水匪的炮擊不斷地用手中的槍收割著水匪的性命。

“聞炮而不亂者,強軍也;迎炮而戰者,強中之強也。”一位名為曾憲風的舉人說道。

“諸位,勝局已定,吾等也到兌現當日之承諾,等來日一支如此虎狼之師的子弟兵保衛高郵,吾等便可高枕無憂了。”何老爺說道,無論是出於當年與董父交情,還是現在的利益,他都必須要站在董書恆一邊。談不上誰駕馭誰,只是出於各自的利益需求。

眾人連連稱是,大家都是聰明人,亂世安全可比銀子要重要得多。

鹽河的與運河的連線處,早已趕到的水師嚴陣以待。新出爐的水師司令劉大海興奮不已,早已沉寂多年的心又熱絡起來。想當年他跑海,不是沒經歷過海戰。1840年英軍打進長江口,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被英軍的火炮擊沉。後來他被董老爺救了,跟了董老爺子這麼多年性格內斂了許多,但他心中的那團火一直沒有滅。

現在看著少爺的作為,忽然生出了希望,一個有生之年率領戰船馳騁大海的希望,一個向大英帝國艦隊復仇的希望。

河口處四艘沙船快速地向著運河馳來。

“司令,水匪的船來了!”一個副手向他報告道。此人名叫張強,以前運輸船隊的二掌櫃。

“你確定,怎麼就才四艘啊?不是說一共八十幾艘嗎?”劉大海問道,他覺得此時此景與自己的雄心壯志完全不匹配啊!

“應該沒問題,你看船上還有杆賴字大旗呢!”張強回道。

劉大海站在他的旗艦“揚州號”的甲板上,摩挲著手下的24磅艦炮炮管,彷彿他手中摸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的大腿,嘴中卻憤憤地說道:“少爺啊,少爺,你剛剛給了我們水師番號,怎麼卻自己把肉都吃了,留了這麼點湯給我們啊!”

“弟兄們,迎上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我們是淮海水師!”

船艙內的鍋爐房內一陣號子聲傳來,兩艘輪船的煙衝冒出了團團黑煙,“哼哧……哼哧……”隨著鍋爐的增壓,兩艘輪船一馬當先快速向前衝去,至少是比這些內河木船快了幾倍。、

賴善成此時絕望了,看著快速向自己衝來的兩艘鋼鐵巨獸。賴善成感覺自己要哭了。太他媽欺負人,剛用火槍欺負我們拿刀的,現在又拿輪船來欺負我們小木船。“董書恆,你TMD年輕人不講武德啊!”賴善成在心中吶喊道。

“弟兄們,掛白旗,投降!”賴善成用最後的力氣叫道,隨後又昏死過去。

另一邊,劉大海也要哭了,“你TMD倒是給我開炮的機會啊,我這新船弄來還沒打過靶呀!”

奈何對方已經掛了白旗,只能過去接收俘虜了。當然劉大海還是很小心的,先派小艇載人過去控制了對方的船,才讓大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