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涯 第九十六章 出賣

太陽已經完全爬過山頭，小販心中的疑惑更甚，要知道如同秦府一般的大門大戶，每日開銷極大，食材都是新鮮採買的，今日秦府外面和往常一樣聚集了許多小販，卻始終不見秦府開門。

“二狗子，你人機靈會說話，前去看看唄。”

二狗子被眾人推出來，壯著膽子往前走，到了秦府門口的臺階，才看到那幾只黃狗一直順著臺階舔了一路，還有幾隻狗在府門前用爪子刨門。

儘管心中生疑，他還是顫抖著摸到門環輕輕叩響，連叩三下，卻沒見任何回應，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低頭一看那黃狗的舌頭上還有一些血跡。

心中一驚，連忙彎腰順著門縫裡面一看一屁股坐到地上，近處的幾條黃狗還在拼命地舔舐，二狗子一聲驚叫，連滾來爬地滾向人群，顫聲說道：“快把這些黃狗抓起來打死，秦府裡面的人全死了，那些狗舔的全是人血。”

舔過人血的狗不能留，是大家的共識，小販們操起傢伙將這些眼冒兇光的黃狗一網打盡，二狗子踩著兩個人的肩膀上，爬進了秦府大院，從內裡開啟了院門。

風兒一吹，聚集在秦府內的血霧這才散開，引得小販們一陣咳嗽。

二狗子壯著膽子扶著院牆，一步一步地尋找著落腳點，秦家老祖的屍身就那樣掛在靈堂上，白白的招魂幡已經被染成紅色，只有老鴇的屍體仍舊仰頭望著。

“這是……醉風樓的老鴇？”二狗子揉了揉眼睛，儘管老鴇的屍體很浮腫，但是身段還在，那也曾是讓多少豪客追求的人兒啊。

“二狗子，二狗子。”膽小的小販不敢再進，只能在秦府大門口呼喚，膽子大一些的就順著二狗子的步子前行，也就在靈堂的門口停住腳步。

“上面寫著字呢。”老鴇的身上掛著一塊牌子，識字的小販挨著念道：“偶然得見秦府鑄人蠟，一怒屠之。”

……

秦家滅門的事只一個上午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杜十娘坐在司鴻對面，問道：“那秦家當真做人蠟？”

“那些世家都一樣，你只是你沒有見過而已。”司鴻看得杜十娘冷哼一聲，顯然是為杜家打抱不平，輕輕搖頭，有些事情就算是一家人也會瞞著的。

“還剩下李家、孫家，想必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吧。”

“我要離開了，我在這裡已經逗留了許久。”司鴻喝著茶，慢慢說道，杜十娘先是一愣，而後一驚，連忙說道：“前輩，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還剩下兩家呢。”

“就算我毀了那兩家，也會有別的世家冒出來，我本來就不想滅秦家滿門，只是他們觸怒了我。”司鴻稍一停頓，望向杜十娘，說道：“聽我一句勸，放棄報仇吧，你的實力手段都不足以這些世家爭鋒，還是找個男人嫁了吧，相夫教子好過抱憾一生。”

“如果我說不呢？”杜十孃的目光堅定，顯然是不願意放棄，司鴻也就無奈聳聳肩，放下茶杯，轉身離去。“言盡於此，告辭。”

“喂！前輩！”任憑杜十娘如何呼喚，司鴻都沒有再出現，杜十娘恨恨地看向視窗，透過窗戶正好望見李家，把心一橫，喃喃自語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司鴻尋到另外的客棧，單開了一個房間，手中拿出一瓶丹藥，正是築基丹，精純的藥力順著經脈遊走全身。

只不過短短一瞬，司鴻便突破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終於抵達了築基圓滿，氣息雖然壓制了些，但還是被李家老祖敏銳地捕捉到。

“這就是你說的前輩？不過是築基圓滿的境界罷了，在這一境界，老夫自負不會弱於任何人。”

“還請前輩上心，這人很強，我親眼見到他殺掉朱家老祖。”杜十娘好言相勸，李家老祖卻是一聲冷哼，“那又如何，我也能輕鬆做到。不過娃娃，你杜家的秘密你真打算就這樣交出來？”

“當然，我被這惡賊脅迫了些，肆意凌辱，如此大仇，豈能不報？再者我天資並不行，還請老祖開恩，讓我嫁入李家，這秘密就當做是我的嫁妝好了。”

“如此甚好，此賊兇悍，我當去請孫府那位一同破敵，但是此中秘密需你知我知。”

司鴻突破築基圓滿，築基丹卻是不停，再度一瓶丹藥下肚，今夜一定得將靈力催發到金丹邊緣上才是，體內血氣不斷凝縮，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些精純藥力便被消耗得一乾二淨，“怪不得說金丹是分水嶺，這樣消耗僅靠丹藥誰又能負擔得起，僅靠時間那就有得等咯。”

司鴻並不知道在這時還有人在打著自己的算盤，不過也無所謂，在這品南郡之中，築基圓滿就是一方豪雄了，誰又能攔得住他呢？

從秦府收刮的築基丹還有幾瓶，司鴻一咬牙，乾脆盡數開啟吞下，一股磅礴的藥力很是兇猛，彷彿要撐破他的經脈一樣，努力控制著自己體內的血氣，突破到金丹就必須將全身的精氣神凝結成丹，自然是要將體內的力量壓縮再壓縮，然後再從血肉之中壯大神魂化出識海，修得神通。

月上梢頭，司鴻體內的藥力也被消耗得一乾二淨，仍然離金丹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司鴻有種錯覺，正是因為自己的肉體過於強大，這才導致突破到金丹極為困難。

輕輕搖頭，推開窗戶，感受到清涼的晚風，月夜之中還有人在四處遊蕩，司鴻輕輕皺眉，明明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這人又是為何，越是觀察越是起疑，這人雖然兜兜轉轉，但還是在自己的四周，仔細一看一個老頭，築基圓滿，這樣的境界除開那幾位世家的老祖以外，便不會再有別人了吧。

“喂，老頭，你在找什麼？”司鴻輕笑著開口，李家老祖的身形驟然一頓，目光在司鴻的臉上掃過，回憶起杜十孃的描述，先是一驚又是一喜，開口獰笑道：“小子，老夫正在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