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警戒線外人頭攢動,不少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裡面的情況,卻被持槍士兵一個眼神嚇退了回來。

在場的大都是被爆炸聲驚醒的人,聽見如此巨大的聲響,他們哪裡還有睡意,於是有人出來打算看看熱鬧,有人則是憂心爆炸還會不會繼續,以及是否會波及到他們。

總之無論如何,他們暫時是不敢待在家裡了。

約莫幾十米開外矗立著一座寫字樓,哪怕已是深夜,各層依舊沒有關燈,但大多樓層都沒有人,只有三十多層的辦公室裡靜立著一個人影。

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安靜地看著外面喧鬧的人群,表情沒有半點波動。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被點燃的煙,煙霧繚繞,紅亮的菸頭在玻璃的倒影中忽明忽暗。

時間流逝,煙也由長到短,大塊的菸灰落到地面,眼看菸頭就要燙到男人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男人應了一聲,這才有個肥胖的男人堆笑著走進了房間。

胖子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男人手中煙的長度,暗自鬆了一口氣:“牧先生,您找我?”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招手示意讓胖子過來。

胖子沒有多問,直接快步走了過去,而就在他走到男人身邊的時候,後者猛然抬手,竟然直接把尚未熄滅的菸頭按向了他的臉上。

胖子臉色一變,卻根本不敢躲閃,只能咬牙承受,菸頭燙得他吃痛,卻根本不敢發出聲音。

“王興,你很不錯嘛,南開那麼大的酒店都說炸就炸了。”

見菸頭熄滅,男人像是有些遺憾,皺著眉頭收回手,把菸頭輕飄飄地丟到了胖子身上。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但胖子卻是一個激靈,連忙出聲道:“炸燬酒店是特調局下達的命令……”

“這我當然知道,但爆炸的時間應該不是特調局定的吧?”

男人瞥了他一眼:“你假借特調局的身份,提前向軍部傳達了命令,當我不知道?”

胖子低頭不敢說話。

男人繼續說道:“我們是在替上面辦事,但卻沒有身份,只能偷偷摸摸,隨時可以被拋棄,你會不明白?”

“他們或許會在暗地裡保我們,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

胖子臉色一白,咬牙道:“我們放出的實驗品出了問題,似乎生出了自我意識,必須儘快解決才行。”

“這並不是你提前引爆炸彈的理由,怎麼對付這些東西特調局比我們懂。”

男人拿出手機看了看,隨口道:“之前派人回收實驗體血液樣品的時候,你是不是還幹了別的事?”

“沒……是的。”

胖子猶豫片刻,終究不敢欺騙男人,因為他明白,牧先生既然這樣問了,那肯定已經瞭解過自己做過什麼。

“回收血液樣品是我們工作中被默許的一部分,哪怕辦事激進一些,上面也會替我們擔下來……所以你才會覺得順便再殺個人也沒事,對吧?”

胖子渾身一顫,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的心思似乎根本無所遁形。

“這兩次你都想借著辦事之名殺人,因為什麼?”男人冷笑道,“就因為這對兄妹得罪了你那愚蠢的妹妹,所以你想報復他們?”

果然瞞不住他……

胖子面如死灰,男人還在繼續開口。

“我告訴過你,世界上什麼事都能做,但一定要算好得失,你就不怕因為你的愚蠢導致任務失敗?”

“他們沒有背景……”

“沒背景?呵呵,動動你的腦子,別以為資料上記載是孤兒就真的是孤兒!他們背後如果沒有人,能從小就在十九區那種地方生存下去?”

“這都還只是其次,但是你對付的那個男人是個異化者,你該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