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醫生?”

“是即將畢業的醫學協會學生,不過我們已經獲得了導師的外出診斷許可。”其中一個臉上有著雀斑的少年下意識得想站了起來,他的同伴連忙是拉了他一下。

【大陸醫師協會】,不僅僅是一個協會同時也培養醫生的學院。比較有意思的是,根據希波克拉底宣言精神,這所學院也會提供一些免費就讀的名額於窮人的孩子,算是這座城市裡底層晉升的一條快捷途徑。

這兩人的言語動作間,有著一種不自信自卑感。

考慮到他們的出身和長時間所處的環境這一點也不難理解。

“你們怎麼想著來這裡義診?”林恩隨手拿起像是宣傳疾病危害的冊子,上面還有活靈活現的繪圖,除了鼠疫之外林恩還看見了結核病、霍亂、麻疹、壞血病和百日咳和歇斯里地症,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絕症可不少。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印證了林恩的猜測。

雀斑少年叫亞瑟,另外一個沉穩一點的矮個子叫錢寧,他們原先也是松鼠街的住戶,在極為辛苦而好運的成為了【大陸醫師協會】的學徒後,終於是學有所成的他們想回這裡學習老師們開義診,幫助一下過去的街道鄰居。

只是結果,似乎不那麼理想。

一大早激動過來的他們,被這冷清的一幕給潑了一盆涼水,整個人都是在懷疑人生中的。這和他們老師義診時的情景,一點都不一樣。

“你們搬離松鼠街的時候肯定沒多大年紀。”林恩聽完兩人的抱怨先是摩挲起了手指,微笑的時候解釋了起來。“這個時間就算身體不舒服能挺著的人都去工作了,五個月前頒佈的童工商議方案都規定了工廠主們在願意增添1到2便士的情況下允許童工合法幫公。你們坐在這裡,怎麼可能找的到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呢?”

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都已經是躺在狹窄燻臭的租屋裡拖著期望身體能熬過去。

這裡是下城區,不是中城區。

擺開義診那些時間還充足的公司職員就會過來瞧瞧,這裡是松鼠街,這裡是洗衣工或者手工主婦忙一整天只能賺14便士乃至更低的松鼠街。不過,這一點人都沒有的情景,也確實不太對勁。

林恩的提點讓他們恍然大悟,有些羞愧得低下了腦袋。

“你們能安穩坐在這裡這麼久也說明了其實確實有人需要幫助的,我幫你們問問吧。”林恩摩挲完打了一個響指,對著街邊一個正在等生意的擦鞋小子揮了揮手。這條街邊的許多童工,實際上都是少年幫的成員,他們的工作可多著呢。

亞瑟和錢寧感激得看著林恩和擦鞋童工交談,很快在他們付出了2便士的成本下,得到了擦鞋童工帶著穿街走巷的服務,有少年幫的人做嚮導沒有人會為難這兩個去做義診的人。

在他們離開前,擦鞋童工眼神仰慕得望著林恩小聲道。

“小少爺,他們週末最好別來,不然小教堂裡不怕疼的叔叔們會生氣的。”

說完就帶著那兩人跑了。

‘小教堂?’

林恩眉頭稍稍皺起,他是知道松鼠街的街尾大井院是有一間破爛的小教堂,之前剛搬來還有人向他傳教過,只是具體供奉哪位神明含糊不清。林恩敏銳嗅得到了麻煩的味道,阿爾比恩官方對於非正統信仰一向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