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自摸完畢後頹然得坐在了這堆垃圾上,好吧,他拒絕承認這個狹小租間裡的一切以二十一世紀眼光能夠稱之為傢俱。

他得好好捋一捋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現場這麼詭異,亂糟糟的大腦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在充血和缺血間來回上下橫跳。

流落街頭……加入幫派……盜竊書籍……【繆蘭語】……翻譯閱讀……好奇入迷……完成儀式……

記憶的最後是自己拿著【豐饒密續】不正常激動得看著地上的儀式法陣,然後就沒了,一切在那裡戛然而止。

‘等一下,那本書呢?’

沒有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生平一大愛好就是啃網文的林恩立刻意識到這倒黴鬼被穿越前的狀態不對勁,像是被那本【豐饒密續】控制著,激動狂熱得想要完成那個密儀。以【繆蘭語】這種古老語言撰寫的古書,歷史至少要從現在朝前數個1K年,那本【豐饒密續】表皮是被蛀蟲啃得坑坑窪窪的莎草紙,是用來擦屁股都嫌硬的那種。

它自動在林恩的認知中等級從垃圾提升到到了害死自己垃圾。

視線朝著地上自己之前從家中帶出來的書籍堆砌成的方磚掃視,暗紅色噴灑血跡與幽幽月光組成了莫名滲人的畫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背後對自己輕輕呵涼氣,毛骨悚然之意順著骨骼筋膜在蠕動爬行。

一圈在這狹間裡細細掃視下來林恩確實沒有找到那本【豐饒密續】。

提問,書會自己長出腳跑了嗎?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當然具體答案是什麼林恩不知道,但書確實不見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能清楚感受到心臟有力的搏動,自己也還活著。

一時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林恩覺得自己應該先收拾好這屠宰現場,否則第二天那個吝嗇而又膽小的房東蓋爾先生一定會捏著嗓子尖叫暈過去,自己可不是厄爾巴場的先生們,會隨身備著嗅鹽。

‘盥洗室的水桶和拖把能用來清理現場……’

篤篤篤!

忽然傳來的敲門聲讓沒有完全進入狀態的林恩下意識起身走向房門,隨即他看著這身上和地上的兇案場景,覺得自己找個藉口把半夜敲門的人打發走才是最理智的選擇。

“厄爾巴場巡查隊,開門。”

厄爾巴場,斯迪姆市治安機構,他們直接替林恩把藉口給省略掉了。沒有等林恩回答,原來是虛掩著的房門被吱啞一聲直接推開,數個提著風燈穿著制服的人高馬大警察們湧入了這狹小的房間中,瞧著這現邪惡意味十足的場面面相覷。

坐在床上的林恩腦子裡光速閃過隱私、人權、無辜、律師、未成年保護法等詞眼,最後習慣性伸手拽了拽身上這件不知道被什麼撕得半碎襯衣,極其無力蒼白得嘴唇開合辯解道。

“先生們,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