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了這一幕的葉芙妮眼睛一亮,林恩伸手按在了茶壺上,讓裡面的水繼續填滿比爾手上的杯子。俊美少年笑嘻嘻的神情,讓比爾這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破綻是在哪裡了,可是這種方式聽起來也太聞所未聞了,比某些感知情緒的職業還要離譜的樣子。

“再試一次?”眯眯眼先生來了興致。

“你在腦裡想一個自己喜歡或討厭的東西,然後我猜是哪種。”林恩接受了比爾的邀請。

比爾這一次明顯認真了許多,迅速找出應對方法的他表情繃緊,笑眯眯的神色彷彿凝固了一樣。在某個極為短暫的片刻中,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秒的時間,比爾臉部的頰肌朝上抽動了一下,讓他上唇兩側的紋路加深了些許。

“那個東西一定很讓你討厭,除了厭惡我還看見了殺意。”

林恩當即自信回答。

比爾沉默了幾秒鐘後,點頭承認林恩說的沒錯。

“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非凡力量?單一的【春】性相應該只有基礎取悅才對。”葉芙妮很是好奇,她就像是自己第一次接觸非凡時的那個小姑娘一樣,蔚藍眼眸專心致志的渴望從林恩這裡得到答案。

“表情?”

比爾隱約猜到了林恩測謊的基礎,但是他剛剛已經控制了自己的表情。

“沒錯,就是表情。不是常見的表情,而是一種本能的微表情,那是藏不住的。除了表情還有動作,比如握拳,咽口水,抿嘴。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可能就暴露出真實想法。”林恩揉了揉太陽穴,長時間的思考分析讓他有點累,但他又必須說服同僚相信這種說法。

葉芙妮和比爾都沉默了。

這種超越時代的理論,其實就是察言觀色的超級進階。他們有些難接受,但畢竟是和各種詭秘危險打交道的人,再離譜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林恩這有基礎的說辭贏得了他們認可。

見兩人都表情鬆動,林恩不禁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只要他們相信了就好說。

林恩並不需要自己的判斷作為審判的證據,他甄別出物件後,只要盯著對方調查,那個變態遲早會露出馬腳!

“威利先生,他在你們提問‘你對受害人怎麼看’,他的表情和比爾你剛剛一樣,是厭惡與憤怒,而且比。但威利先生的背景裡,他死去的妻子曾經是一個舞會俱樂部的高階……額,舞者吧。他不應該對這個職業這麼憤怒,這個憤怒可能是失敗品或者有人毀了他變態作品的原料。”

“齊格勒女士,她有些奇怪,在提到受害人的時候她臉上的同情你們都能看得出來。但是,當你們詢問‘其他同事是否有嫌疑’的時候,她很不安的握緊了雙手,然後在回答時眼睛基準改變,始終對著你們沒有移開,她的回答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在撒謊,撒謊的人往往會不眨眼盯著一處,這件事她肯定知道什麼。”

“昆丁先生,他多次出現了眼神漂移,這是心虛跡象。每一次都是你們在詢問有關於垃圾山問題時漂移,資料也記載他是個好心腸多次去下城區義診。我不太確定,他是否是因為這件事而如此,總之也有嫌疑就對了。”

“幸運的是,這三個人我觀察中都很穩定,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歇斯里地的瘋狂跡象。”

林恩一口氣將三個人當時的狀態精準描述的了出來,比爾和葉芙妮也很快從各自的記憶中找到了對照,對於林恩這驚人記憶力驚歎的同時,不禁是又對他的說法信任加深了數分。

七去四,剩下三。

這三個人誰會是那個變態呢?

葉芙妮和比爾下意識將詢問的目光望向了林恩,而林恩承受著同僚這樣的視線,贏得他人認可的成就感充盈在胸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