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是被銬在地上,只能坐下來。而比爾卻是雙手銬住,手上還貼心的給了從步槍上拆下來的刺刀丟給了他。至於那把槍,被擼下刺刀後就隨便甩在了一邊,除非林恩能夠手臂伸長十幾米,不然是不可能拿的到的。

沒有被銬在地上,這並不代表了比爾的遭遇比林恩要好。

眯眯眼先生現在是在被戲耍,瘋狂的四目巨人是在以拍蒼蠅的手段對付比爾,逼得他不得不左右亂跳來進行閃躲。帶著阻魔金手銬的他,所有非凡力量都被壓制到了最低,手上唯一的武器刺刀也很難對克拉克造成有效傷害。

比爾就是一隻老鼠。

被戲耍的老鼠。

克拉克不時用蒲扇大的巴掌帶起讓人睜不開眼的勁風掃過,那頭皮發麻的力道掃過皮肉都是能帶起火辣擦傷的錯覺,維持著一秒一拍的頻率,比爾不得不迎合著這個瘋子猶如角鬥士一般表演。

“試煉……弱點……試煉……弱點……”

轟鳴似的腔調是野獸的低沉咆哮。

身上多個滲人的堆砌器官群破出體表,眼睛、牙床、耳蝸、筋膜、甚至是骨骼,本應該待在自己該待的地方,卻像是被一個玩心大發的孩童給胡亂拼湊出的極為畸形獵奇的巨人畫像,而這種病態混亂的生命卻奇蹟般的沒有崩潰,反而展現出了不同於自然美的畸形美。

什麼是自然美?

物種在生命演化的時候,往往會對稱或者恰到好處,各種組織器官都是應該符合自己的定位,表現出一種有序,這就是自然美。

【大地母神】和【杯之女】兩位正神的孽緣就能從這種自然和混亂中窺見一二。

此刻已經瘋了九成九的克拉克就遵從著自己動手前的執念,持續性的毆打鍛鍊比爾,完全不顧自己可能幾巴掌把比爾拍成腦震盪內出血,哪怕給他打死了也要繼續矯正弱點。

比爾現在是想吐血。

他手腕的骨折才剛剛才自我矯正,路上被挾持著顛簸差點成死狗,被丟到大堂裡又像是奴隸角鬥士一樣狼狽躲閃,可以說是被羞辱到了極致了。這個發狠的眯眯眼牙床都咬出血來,恨不得自己在路上拼命也要拉動手雷和這個怪物同歸於盡。

當時比爾沒有昏獲取,是聽到了葉芙妮追逐的槍聲,抱有一線希望沒有拉手雷。

嗯,更主要的原因是,林恩也在身邊。

他如果拉手雷小先生百分之百會死,他可以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壯烈犧牲也不在話下,卻不能去決定林恩的生死。

正在被迫執行密儀的齊格勒,是被四目巨人用林恩的性命威脅的。

林恩那邊咳嗽甦醒的動靜讓克拉克放慢了一些速度,也讓比爾壓驟減。從開始被戲弄到現在,他雙手已經出現不同程度的骨裂,而身軀更是被巴掌給擦的肌肉撕裂。阻魔金手銬壓制下的序列8,並不比一個傷病老兵好到哪裡去。

這就相當於,你本來是個正常人,突然間給你剝奪了視覺或者聽覺,還想保證最佳狀態還是不可能的。

齊格勒這邊見林恩醒來,美目一喜,但更多的是憂慮。

她想幫林恩,但眼下的她卻受制於人。

猙獰畸形的巨人遮擋了盪漾柔和的光線,其所畢竟的陰影帶著地面的陣陣顫動,林恩半迷離的重傷的身體就這樣被絕望的陰影給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