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病房內氣氛陷入了尷尬中。

握著林恩手掌的齊格勒醫生笑容裡似乎帶上幾分調侃之意,似乎對於林恩發力弄疼自己也不怎麼在乎,她似乎挺喜歡看林恩這幅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至少,齊格勒的表情裡沒有明顯的不滿責怪。

“這是我的工作。”

林恩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厚著臉皮面不改色道。

此刻,受女伯爵調戲而鍛煉出來的能力就很好的突顯了出來,面對齊格勒的玩味神情,小先生那叫一個演技出色。

“如果是工作的話,就沒有辦法了呢。”

對於林恩找的這個理由,齊格勒沒有什麼意見的接受了,她低垂下來的腦袋帶著一絲惹人憐的婉約之意,這幅模樣能讓人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小先生下意識拉了一下齊格勒,沒想到的是她一隻手直接點在了他的額頭上。

“身體還沒痊癒,別亂動哦,多情風流的小紳士。”帶著一點溫柔,齊格勒顯然是有和女伯爵聊過林恩,故而開口就是戳了一下他的要害。

“咳咳……”

林恩當即就有些繃不住了,當一個女人對著你說你是風流多情的時候,基本上宣告了她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給打動了。雖然他也沒有想撩齊格勒的意思,但是隨著接觸和了解,林恩就對她忍不住上心。

要說喜歡肯定是有的,這沒法騙人,誰不喜歡溫柔的醫生大姐姐呢。

但要說愛,那就扯淡了。

善解人意的齊格勒嘴角上翹,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為難林恩,畢竟這個時代一位紳士如果不風流才顯得奇怪。畢竟這是同性戀會被送去化學閹割的時代,男人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挺拼的。

“我曾經聽你對於戰爭和社會的一些言論,是在和平會議上。當時我就想找你好好聊一下,但可惜時間和環境都不允許。”

“您的耳朵真敏銳。”林恩回憶了一下當時自己和演講臺的距離,不由得有些佩服。

“戰爭並不美好,而社會也受戰爭影響,這一切歸根結底就是為了利益。林恩,你有沒有進修過哲學相關的課程,利維亞大學裡有這門課吧。”口中唸叨著林恩之前的某些論調,齊格勒有些好奇追問。

“我還沒來得及在利維亞大學完成學業。”

“真的嗎?我卻感覺你已經超過了他們,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有趣的言論。在我參加過的文學沙龍中,那些哲學導師在談論到成功和失敗時,更多的是以分割和單獨的目光看待問題和國王,像是你這樣連貫視角十分新穎,有種將整個歷史運動都聯絡起來的感覺,像太陽驅散烏雲的明朗感。”

‘這是唯物主義歷史觀。’

林恩在心中小聲嘀咕道,目前大陸比較流行的還是唯心主義的論調,因為有星界這個和人類意識活動掛鉤的存在。所以這個世界的唯心主義,走的是客觀流,至於唯物主義還在樸素的階段摸索,和資產階級掛鉤研究中。

“我想問一下,你剛剛說螺旋上升,非常的明確易懂。那麼這螺旋上升,它是否是有終點的呢?如果是永無止境,那對於生命短暫的人類來說是否太過殘忍,甚至是虛無縹緲的。”

齊格勒像是進入了異樣的執著中。

她沒有覺得這種哲學問題是晦澀難懂,反而是從中在尋找著什麼。不分男女,很多人在面對哲學思考的時候都會覺得這太乾巴巴了,有點故弄玄虛的意思,畢竟生活不一直這樣麼。事實這種思想上的改造思考,終究會反過來影響到社會,而這同樣是社會在發展中不可避免的問題。

不然說的難聽點,如果不思考,那為什麼當初直立猿要從樹上跳下來。

說實話,林恩被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