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孟浪秋淡然一笑,擺擺手道:“此事我早有預料,放心,我來解決。”

說完他想了想,對馮濟生吩咐道:“這樣,就選在柳葉寨吧,今日傍晚收工之後,將柳葉寨村民聚在一起,屆時我會過去。”

“敢問少師,如何做?”馮濟生還有些不放心,苦著臉問道。

孟浪秋揉了揉眉心,道:“三言兩語難以說清,非是我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們一看便知。”

眾人聞言,面露不解。

此時難以說清,那等到了柳葉寨,就能說清楚嗎?

除了永遠對孟浪秋信服的小公主姜小夭之外,剩下幾人皆是一臉茫然,心有不甘的看著孟浪秋,想要尋根究底。

只是,孟浪秋根本不給馮濟生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看向一旁的杜凡景,問道:“長史,昨日囑你之事,可曾有了眉目?”

“噢,下官正要彙報此事。”

杜凡景愣了愣,旋即抱拳道:“不過在此之前,下官另有一事稟報,今日一早,我便收到訊息,臨淄方面終於有了動靜。”

“嗯?”孟浪秋聞言心中一突,身體微微前傾,忙問道:“如何?”

杜凡景臉色沉重,眼中更是迸射著憤怒光芒,咬著牙陰沉道:“暫時只知道是由戶部侍郎祁長杉牽頭,施行所謂的堅壁清野之計圍剿我府,嚴令金陽乃至安西州府及周邊各城,不得對我府出售一粒糧食,一顆鹽巴,且有人告訴下官,今日烏孔升便在同福酒樓宴請金陽名流,實施對我不利之計劃!”

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而且聽說還知會了西涼鎮軍府,幸好糧食已經借到。”

聞聽此語,孟浪秋靠在椅背,眸中閃爍著思索之色。

該來的遲早會來。

給了將近一個月的喘息之機,都算臨淄那群公卿足夠大度。

或許,他們壓根就沒將公主府放在眼裡,更不在乎這十幾萬災民的死活,是以這番針對,來得如此慢吞吞。

但,終究是來自大齊政權中樞的威脅。

幸好,已提前數日將土地契約拿到手裡,有州府戶房蓋章畫押,基本是板上釘釘。

這是最大的威脅,得虧王師傅及時提醒。

就算是鬧到御前,也無人敢反駁這份契約的合法性。

至於糧食鹽鐵等物……

說實話,孟浪秋壓根兒就沒想過靠朝廷來解決!

真要是將希望放在朝廷,放在那群為富不仁的巨室身上,怕是這十萬災民能將他撕成碎片。

聽到這個訊息,大殿之上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憨厚的丁橫山摸了摸腦殼,擰著眉嘆息一聲,不知該說點什麼。

主簿馮濟生更是張了張嘴,看向杜凡景,眼裡帶著問詢和不甘。

站在姜小夭身後,幾乎相當於隱形人的吳永,也是微微挑眉,那向來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慍怒!

若是一月之前,剛接到聖旨的時候聽到這個訊息,他們不會如此,反而會覺得一身輕鬆,這破差事,誰愛爭誰爭,犯不上一般見識。

可這一月以來。

他們百般努力!

每日睡眠,甚至都不足一兩個時辰。

有時候大半夜,會突然有一大批災民趕來,他們還得爬起來趕去安頓,否則怕生出禍事,也怕留下瘟疫禍患。

為了給災民建房,公主府背靠的鳳棲嶺,大片大片的百年老木被砍伐殆盡。

為了讓災民自食其力,沒有趁手的農器,府庫中的兵器悉數花去,打造農器,只留下少量武器自用。

為了籌措糧食,堂堂公主府的臣子,不惜拉下臉來,向那些地主老財,豪商富賈,大族巨室一家一家的上門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