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分出去一塊鳥不拉屎的地域,還有山匪為患,算不得什麼。

就算他不劃,這十萬流民也是要找一個安置點來施粥的,總不能放進城裡來吧。

至於那五千石糧食,倒還在承受範圍之內,不走公賬,就算作是私人支援公主殿下的吧。

對方有聖旨開道,如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

金陽縣,東街集市。

從縣衙出來之後,師徒倆便來這集市閒逛。

“師父,為何你一開始要的那麼多,最後卻僅僅只是要五千石糧食啊?”

姜小夭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舔了幾下,看著自家氣宇軒昂的師父,有些皺眉不解。

說完,她一手舉著糖葫蘆,另一隻手無比嫻熟的摟著師父的胳膊。

邊上不時有紅著臉的小娘子,目光偷偷瞟過來,明顯是打自己師父的主意,可得看緊了!

“我教你一句話。”

“師父您說。”姜小夭頓時意猶未盡的收起糖葫蘆,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看到她這樣子,孟浪秋不由笑了笑,而後深吸一口氣,鄭重道:“人性總是喜歡折中調和,比如你說烏縣令的屋子太暗,要開一扇窗,他肯定不允許,但你說要拆屋頂,那他就願意折中,開一扇窗了!”

姜小夭思索片刻,眼眸微亮,“噢~我有點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是說,先前那百萬銀錢和五十萬石糧食就是拆烏縣令的屋頂,他肯定不答應,所以就答應了你下面的要求?”

“是的,沒有更激進的主張,很多人連最平和的手段都會抗拒。”孟浪秋笑著點點頭。

“師父,你真棒!”姜小夭吐了吐舌頭,想起先前還懷疑師父在做夢,臉頰便不由有些發燙。

不過馬上,她又皺起了眉頭,吃掉一顆紅色果實,一邊咀嚼一邊甕聲甕氣道:“那,黑水河畔那地兒鳥不拉屎,還有帽兒山的土匪,要那塊地有啥用……”

“徒弟啊,為師在為你的將來做打算啊!”孟浪秋停下腳步,右手搭著姜小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十萬流民,不找塊地方安撫下來怎麼辦?”

“讓他們耕種,總比施捨粥米要好得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懂嗎?”

“說不定將來,這群流民便是你的班底!”

“至於土匪……一家一家的打過去,總會搞定的!”

孟浪秋慫恿道,內心卻是跟姜小夭說了句對不起。

他說這話,可不是為了慫恿姜小夭造反。

這個世界造反何其艱難,國子監橫亙於大齊子民頭頂,齊國大半高階戰力都被國子監囊括,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起兵造反,死路一條。

流民遍野,易子而食。

難道就沒人想過造反?

肯定有!

可為何八百年皇朝歷史,卻從未聽聞幾起造反事件?

沒別的,剛有個萌芽,便會被國子監扼殺在搖籃裡。

但為了源源不斷的功德值,更為了這十萬流民休養生息,這是唯一的辦法!

還好,姜小夭有個皇女的身份,國子監也好,世人也罷,都不會太過關注。

畢竟,她總不至於造自家老子的反吧?

“師父……”

姜小夭瞪大了眼睛,眸中先是震驚,隨後便是感激,她拉著孟浪秋的衣袖,一雙美眸如同星辰一般散發著光亮,“我一定努力,我會證明給世人,給我父皇看的,有師父的教誨,我並不比那些皇兄皇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