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輕顏的猜測很沒有道理,但是蕭慎確實對辛夷有些起疑。

冬青遇害的時間是由辛夷所說的見到她最後一面的時間推算得來的,如果她在撒謊,那麼冬青應該是在沈輕顏回府的前一日就遇害了。

此外,冬青與她同住一間房,若是她會武功,下手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那時管家正忙著迎接自己與沈輕顏回府,自然不會特別留意她是否曾去過荷花池附近。

更巧的是,作為掌燈侍女,辛夷對於沈輕顏的大小習慣十分熟悉,想要栽贓嫁禍給她並非難事。了悟大師走後的下午,她完全有時間從冬青房間拿了她慣用的頭油融進米缸的水裡,造成冬青是在此溺亡的假象。

如此一來,辛夷的嫌疑果真是最大的。

蕭慎沉思片刻,叫來暗三再去查探。

正在此時,暗二姑娘來報,“王爺,仵作開膛驗屍有了新發現!”

呈上來的手帕中赫然是一枚被一根金線纏繞包裹的小巧的珍珠,暗二道:“王爺,這枚珍珠小的曾經在杜若和辛夷姑娘身上見過,不過杜若姑娘的是條項鍊,辛夷姑娘的是一對耳墜。”

蕭慎當機立斷,“去搜!”

“是。”暗二領命而去。

一番搜查過後,暗二帶著二人和杜若同屋的夏冰前來複命。

“王爺,這是從辛夷姑娘房中找到的耳墜。”

蕭慎接過盛著耳墜的木盒,裡面的珠子果真與從冬青腹中找到的一樣,不過兩顆珠子都好好地鑲嵌在耳墜上,除了其中一顆略微鬆動外,並無奇怪之處。

蕭慎又拿過杜若的首飾盒子,裡面項鍊還在,但上面的珍珠不見了蹤影。

杜若抽抽涕涕地跪倒在地,“王爺,奴婢許久未帶這項鍊了,奴婢實在不知上頭的珍珠去了何處,若不是今日暗二姑娘來尋,奴婢真的不曉得珍珠沒了啊王爺!”

辛夷也乾脆的跪下來為她說話,“王爺,辛夷斗膽直言,辛夷與杜若冬青是一同進宮的姐妹,奴婢相信,杜若絕不會做殺人之事!”

杜若向她投去感激地目光,又朝著蕭慎哭道:“王爺,奴婢實在沒有害冬青的理由啊王爺!”

“哦?”

蕭慎似笑非笑,“本王還未張口,你們便已經知曉此物與冬青之死有關了?”

辛夷心裡咯噔一下,冷汗瞬間襲滿了全身,但面上仍然維持冷靜道:“王爺明鑑,冬青的事鬧得人心惶惶,王爺此時前來詢問珍珠之事定然不是無理由的, 奴婢也只是猜測而已,還請王爺明鑑。”

“你猜得倒是不錯,此物確實與冬青之死有關。”

蕭慎拿出包著珠子的帕子遞給暗二,示意她開啟給二人過目。

“這珠子應當是冬青臨死前吞下的,你們可覺得眼熟?”

杜若只掃了一眼,便眼前一黑,腦袋裡嗡的一下癱倒在地,嘴唇不住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倒是辛夷向前膝行兩步,重重磕了個響頭,懇切道:“王爺,冬青性子急躁,每每都是杜若在旁規勸著的,雖然偶有口角,但奴婢相信,杜若斷不會是兇手,奴婢願以性命擔保!”

蕭慎皺了皺眉,問道:“偶有口角,這麼說來你們二人確有矛盾?”

站在一旁的夏冰猶猶豫豫的,似乎有話要說,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被辛夷看在了眼裡,於是她對著夏冰說:“夏冰,你與杜若同住一屋,定然知道她不是莽撞之人,還不快向王爺解釋!只要你實話實說,王爺必定能還杜若清白!”

夏冰愣了一下,躊躇了半晌,小聲道:“奴婢曾見過杜若姐姐打了冬青姑娘一巴掌,冬青姑娘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你休得胡言亂語!”

杜若恨恨不已,轉身撲倒在蕭慎腳下,“王爺明鑑,那日冬青擅自動了奴婢過世母親的遺物,奴婢的確是打了她一巴掌,但奴婢當真是氣急了,事情過後奴婢也誠心向冬青道過歉了的啊王爺!”

“可有誰看到過?”蕭慎問。

杜若怔住,她素來臉皮薄,道歉的事情是私下去的,並無旁人知曉。

頹然地跪倒在地,杜若絕望不已。

蕭慎嘆了口氣,“杜若,人證物證皆在此,你還有什麼要與本王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