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身世（3）

空瞳一界和血櫻花塵就算是見識再廣，也被佐西這番話，徹底驚住了，他們的心裡除了震驚，不可思議和“絕對不可以”的想法外，就是無比的疑惑。

“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比登天還難，比自己千刀萬剮更痛苦，但是，如果你們想要這孩子，能像一個普通的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哪怕是自卑，對這個世界沒抱什麼希望的活下去，你們不是也已經，做出選擇了嗎....即使這樣，這孩子的童年，會過得異常痛苦，但是....他還是活著，有呼吸，能見到這個世界，而不是被直接殺死，現在，我就跟你們說，原因——”

佐西看了看依舊在封印裡的空瞳奧火，嘆了口氣，道：“即使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我也沒能完全驅逐這孩子體內的影之力，加上我二十多年的觀察，我想我已經對這孩子有了八九分的瞭解了，剩下的，只能從之後他的成長，慢慢觀察了，至於為什麼讓你們這樣做，說實話，我也是十分不忍心，這比一開始就殺了這孩子，還殘忍，但是，人的心是最難預測的，即使這孩子童年遭受到無比痛苦的經歷，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或者可能有發瘋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命運這一個因素，希望這孩子能在外面遇到可以幫助他走出那份陰影的人吧。那麼，原因其實很簡單，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抑制這孩子的正常成長，不能讓這孩子變得‘優秀’，從內心深處讓他被頹廢籠罩住，說來可笑，頹廢，是拯救這孩子唯一的東西了。”

“為什麼。僅僅是以為影嗎？”空瞳一界問道。

“即使這孩子體內的影之力被驅逐的很多，但是，還不夠，剩餘的影之力異常頑固，而且，賦予了這孩子無與倫比的天賦，這孩子天賦高的可怕，甚至早就超過了人類原本的極限，而且沒有任何的負面影響，這孩子，他的魔力屬性，是傳說中的全屬性。”

“什麼——”空瞳一界一驚，血櫻花塵也秀眉皺起，不太清楚什麼叫全屬性？

“除了影所排斥的光，還有自然屬性外，金屬性，木屬性，水屬性，火屬性”土屬性，這五種，這孩子全部可以操控，不僅如此，這五種屬性的魔力，這孩子可以隨意組合運用，就算是水和火也沒問題，因為有影的存在，影就像是萬能的調和劑一樣，把這五種屬性的魔力，融為一體，光是這一點，就是整個人類史上聞所未聞的，這孩子的魔力天賦，已經不能用極高來形容了，而是用不正常和可怕來形容，當然，這還不夠，因為歷史上，同時擁有三四種魔力屬性的人也是存在過得，雖然極少，但是那些人毫無例外，最終魔力造詣最對不過西山之金，因為魔力太過龐雜，就算這孩子有著=影的幫助，也很難升到很高的境界，是嘛？

空瞳一界和血櫻花塵點點頭。

“錯！大錯特錯，我說了，這孩子的影之力可不是一般的影之力，那是和紅之影的本源之力有著聯絡的，我直說了吧，如果你們不採用我的方法，打壓這孩子的自信心，哪怕不給他提供優秀的成長環境，僅僅是最普通的成長環境，這孩子，不到二十歲，就會自然成長到北海之水的境界!”

“這不可能！”空瞳一界徹底呆住了，要知道，一般的人，天賦再高，能在二十歲達到西山之金已經算是人類的翹楚了，極少數天賦極高的，從六大家族出來的精英子女，能達到南谷之火，那已經算是人類的極限了，可是不到二十歲，自然成長到北海之水......

那是在開什麼玩笑嘛？

“這不是開玩笑，是根據我嚴謹的觀察和推算出來的，而這孩子一旦突破到北海之水的境界，也就是這孩子內心深處另一個人格的甦醒，沒錯，那就是紅之影，紅之影藉助了這孩子作為容器，到時候，這孩子全部本來的人格，記憶，都會被甦醒的紅之影霸佔，吞噬，紅之影，也就會復活，不再是由影祭祀復活，而是自己用這種方式，復活，可以說，空瞳奧火，就是紅之影的一道保險，影祭祀無法復活它，它可以用這種方式，藉助空瞳奧火，復生，而這個臨界點，就是北海之水的門檻，一旦這孩子跨入北海之水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會變成紅之影，相反的，如果這孩子...從小的成長環境就收到打壓，被各種不信心，頹廢環繞住，這對他的身心成長都非常不利，同樣的，也會大幅減緩他的成長進度，所以，這孩子這輩子，只要不到北海之水的境界，不到那個臨界點，紅之影就不會甦醒，這孩子，就可以裹上普通人的生活....”

........

“如果你們同意，那麼還有最後一步要做，那就是，我會強行清洗掉這孩子身上罕見的全屬性魔力，讓這孩子變成一個沒有任何魔力屬性的.....廢人，這樣一來，這孩子想要成長到北海之水，幾乎不可能，沒有了魔力，只有影之力的他，只能成為紅之影的一部分存在，卻再也不能成為紅之影的備選復活目標了。著，就是原因，你們，考慮一下吧....一天後，我再來。”佐西說完，就默默離開了，畢竟，這是一個如此艱難的抉擇，將由這對夫妻，去選擇。

..........

一天後。

“你們，決定好了麼，如果你們不忍心，那麼，只有.....殺了這孩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佐西淡淡道。

“奧火....他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命運.....”血櫻花塵和空瞳一界看上去，都是徹夜未眠，而且眼角有著淚痕。

.......

“花塵.....事到如今......”空瞳一界握著自己心愛妻子的手，道：“老師，如果這孩子平安度過了前面二十年，後面，我們想要做補償，還可以嗎？”

“那個時候，那孩子各方面已經定型，基本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只是....那時候阻礙你們一年三口的，就是那悲慘的，由你們親手打造出來的，保護這孩子卻讓她無比痛苦的....囚籠了吧.....”

........

“不能關心....不能愛護.....想方設法....讓這孩子失去自信，失去希望，頹廢，墮落.....”血櫻花塵顫抖著呢喃道。

“開始吧，老師......我們，決定了......在那之前，讓我和花塵，再看一看孩子......”

“好......”

....................

空瞳一界和血櫻花塵進了屋子，彷彿可以感應到自己母親，年幼的空瞳奧火發出了可愛的叫聲，佐西已經撤去了這孩子的封印，隨時準備動手了。

血櫻花塵溫柔滴抱起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的臉，輕輕貼在空瞳奧火的小臉上，眼角，熾熱的淚水流下來.....

“奧火，不要怪爸爸媽媽.....無論....無論我們對你即將做了什麼樣的事情，讓你無比痛恨我們，希望你總有一天，可以明白，爸爸媽媽，是愛你的....正是因為愛你，才要傷害你....但是你要明白.....每傷害你一次，對我們的心裡，何止是千刀萬剮一般的痛苦....你不會一個人痛苦，我和你爸爸，會比你更加痛苦，但是即便如此，你一定要活下來，我的孩子.....奧火....媽媽永遠愛你....我.....”血櫻花塵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年幼的空瞳奧火似乎能感知到一樣，抬起自己的小手，輕輕摸著自己媽媽的臉，血櫻花塵積壓多年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一旁的空瞳一界也忍不住上前抱住這對母子，無聲地哭泣起來.......

“奧火......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們，我只再次懇求命運，能為你安排一個，能在你最灰暗的時刻，拍一個能帶給你光明和溫暖的人.....帶你慢慢走出那沒有色彩和絕望的世界.....哪怕你從來不認你的父母，我們也無所謂的，只要你能順理成長，活下去....我和你媽媽.就......”空瞳一界也說不下去了，哭了起來。

...................

屋子裡的人，聽得幾乎都低聲啜泣起來，空瞳一界訴說著，眼角已經溼潤了，他來到蘭御風琴面前，躬身行禮道：“謝謝你，風琴，看來，命運還是眷顧這孩子的，讓你和他能相遇....謝謝你，把奧火.....從他最灰暗的人生裡，一點點，帶了出來，謝謝你......”

“請不要這樣......”蘭御風琴眼角溼潤著，上前扶起空瞳一界，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一切，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這可能是，我聽聞過的....最偉大的，父愛和母愛了吧.....明明一直在傷害著彼此，明明一直都活在痛苦裡，但是還是堅持了下來.....奧火的父母這些年來，我無法想象....是怎麼樣過來的.....”銀諾西抬起手，輕輕抹去眼角那有些晶瑩的....淚珠。

即使是銀冷心，也非常觸動，強忍著讓自己不哭出來，一旁銀滅龍摟著她的肩膀，輕柔道：“冷心.....這就是人世間的真情，如此溫暖，卻又如此痛苦.....”

“是啊.....”銀冷心漂亮的淡紅色瞳孔，染上了一層水霧，除了毫無感情的墨銀冷閣，所有人，都被深深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