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蒼白的夢（11）(第2/2頁)

墨銀冷閣那平靜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波紋，她看著空瞳奧火，覺得這個男孩和以前的那個有點不一樣了。

“因為很少有什麼事情可以引起我的其他情緒，包括想笑的情緒。”墨銀冷閣解釋道。

“是不是可以這麼說，你的內心，很…‘空’。”空瞳奧火猜測著說道。

說完這句話，空瞳奧火趕緊緊盯著墨銀冷閣的面部表情變化，包括她的眼睛裡的情感，可是墨銀冷閣並沒有什麼反應，反而是稍稍歪了歪頭，那動作甚至有些可愛。

“什麼意思？”墨銀冷閣似乎聽不懂，空瞳奧火有些犯難了，他原本以為這樣一說以墨銀冷閣的聰明可以聽得懂的，可是她卻沒聽懂，難道她一直沒注意到自己這樣子有些不正常嗎？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但是現在那並不重要，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裡，如果…你覺得這個地方讓你感覺沒有安全感，或者說，是因為我的存在，然呢感到很不自在，那麼和抱歉，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就可以走了。”墨銀冷閣以平淡的口吻說著這些話，但是空瞳奧火看著墨銀冷閣那雙淡紅色的眼眸深處……

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不忍心走了。

他坐回床上，問道：“你問吧。”

“你在夢中，知道怎麼樣對付亡歌影冠了嗎？”墨銀冷閣問道，空瞳奧火臉色一變，隨後搖頭笑道：“你為什麼會知道的。”

“猜的，但是我猜對了。”墨銀冷閣說著，慢慢上前，空瞳奧火想要起來避開，但是看著墨銀冷閣那雙沒有什麼波動的眼睛，突然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憐的？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她可憐，那是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智慧和美貌以及家世的女孩，那幾乎是任何女孩一輩子最理想的狀況，智慧，外貌，家世，她全有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這個女孩顯得那麼孤單？從第一次見到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彷彿夜空中，除了漫天與自己格格不入無比遙遠的繁星，就剩下自己這一輪蒼白蒼白的月亮。

他們就是那些繁星，遙遠，聚著堆，而墨銀冷閣就是那夜幕上最顯眼的月亮，卻如此孤單冰冷。

所以，他沒有動，任由墨銀冷閣輕輕坐在自己身邊，道這時候，空瞳奧火也發現自己實際上一直以來給自己的心理暗示也是有些可笑了，再怎麼樣，那也是一個人類啊，也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啊，還是那麼漂亮的，和自己也算是有些緣分的女孩，自己為什麼一直會潛意識地提防她，害怕她呢？

“謝謝。”墨銀冷閣突然輕輕說道，動聽的聲音迴盪在不大的地下室中，空瞳奧火問道：“謝我什麼？”

“沒有躲開我。”墨銀冷閣輕聲道，空瞳奧火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確，如果自己換做是墨銀冷閣，很多人明明仰慕者自己，但是卻只是遠遠觀望，絲毫不敢接近，黑自己差不多的幾個也是對自己沒有什麼友好的想法，實際上…墨銀冷閣，沒有朋友，因為她站得太高了，高到即使是像蘭御風琴那樣的女孩，也不想去試著攀爬觸碰。

“沒有什麼可謝謝的，墨銀冷閣，在你問我之前，我想問，你…你有朋友嗎？身邊？”空瞳奧火鼓起勇氣問道，當然並不是說自己要推薦自己當她的朋友，真的是發自內心想要問問，那種莫名的關心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在這一刻，在他眼裡，在這間小小的地下室，安靜的氛圍中，墨銀冷閣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孤單的女孩，即使那種孤獨，是閃耀著刺眼光芒的孤獨，但是，那也是孤獨。

和其他的孤獨，沒什麼區別。

“以前沒有。”墨銀冷閣地鼠思考了幾秒息，低著頭輕聲說道。

“現在有了？”空瞳奧火似乎放心了一些，但是下一刻，墨銀冷閣抬起頭，看著自己，然後，彷彿夢幻一般，她那帶著健康色澤的唇，輕輕勾起，她笑了，微微地笑了一下，即使只有一瞬間，彷彿某種一生只開一次的花朵一樣，瞬間綻放的美麗，卻比其他的花朵美麗無數倍。

“你不是嗎？”

簡單的四個字，讓空瞳奧火徹底放下了心防，不光是那種笑容，完全無法形容的感覺在心裡滋生著……兩個人就那麼對視著，空瞳奧火甚至忘記了自己看著的這個女孩叫做墨銀冷閣….直到自己反應過來，才猛地起身，轉過身輕咳幾聲，道：“是的…亡歌影冠的確有弱點，我告訴你。”

“嗯。、”墨銀冷閣的聲音似乎帶著些柔和。

“不過…我配嗎？我這樣渺小，普通的人？”空瞳奧火背對著墨銀冷閣問道。

“嗯。”簡答的一個字，空瞳奧火都覺得很有份量，可能在學院城，有不少的人可以和別人說“看，我是蘭御風琴的朋友”或者“我見過蘭御風琴，和她聊過天呢。”

但是可能沒幾個人會說“看，我是墨銀冷閣的朋友，我和她愉快地聊過天…”估計沒幾個人會信，空瞳奧火自己也不信。

……

“呼——”空瞳奧火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後，說出了問題的答案…

“亡歌影冠，一生都活在夢裡，都在做著一個夢，一個。無比美好的，卻蒼白的夢，那是他永遠永遠無法實現的，現在，亡歌影冠死了，只剩下了無盡的狂暴，我們要做的，就是以此激發他的三個階段，只要讓他進入第三個階段，那麼我們就可以進入漩渦的內部，徹底消滅它。”

……

墨銀冷閣靜靜地聽著空瞳奧火的描述，喃喃自語道：“蒼白的…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