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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先帝的喪葬儀式。

悲鳴的號角從樂器裡沉重地悶出,傳徹了整片大地,

鵝毛般大的雪花,隨著風,從陰沉沉的天空中飄落,將悲寂肅穆帶入了燈火通明的宗廟,打溼了那朱雀紅的門檻。

素來喜愛紅衣的國師,換上了一身素淨的喪服,緩緩地從玉石磚瓦走上皇陵臺,

面容平靜清冷,素白的手捧著金縷邊聖旨,在眾目睽睽下,緩緩開啟,

雪下得不大,只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留下了一層淺淺的霜色,

代表著無上神明的絕色國師,以清然無痕的語氣,對著所有信奉的臣民,念下了先帝的遺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祖皇帝之子,禮親王王之子孫,現今俱各安全,朕身後爾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朕之皇子楚珩,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佈告中外,鹹使聞知。——楚寒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卯。”

龐大空曠的皇陵之地,回絕著那不容置喙的清冷女音,

彷彿能空谷傳響般,將先帝的旨意傳達至了所有人耳中,威嚴,而無比莊重。

伏跪在下一個臺階上的素衣少年,垂著眼睫,平靜地看著那雪白的玉石磚,面容無波無瀾。

沒有一絲喜色,平靜得有些詭異。

待遺旨宣讀完成,

站在最高位的國師,緩緩俯身,以輕柔溫和的姿態,將遺旨捧在了半空中,

“殿下,接旨吧?”

少年伏跪的身子動了一下,

半響,

他慢慢地抬頭,黑得詭異的眼珠子盯著如神祗般的素衣國師,唇邊,緩緩露出了一個詭秘的微笑,

“兒臣,接旨。”

滿是傷疤的手,以虔誠的姿態將聖旨接過,

冰冷的指尖像是不經意地觸碰到女子溫暖的手般,輕輕劃過,不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