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我的命不是命是吧?”

葉無量一腳將鍾離踹了出去,隨後展開身法,帶著悟塵飛出,立在虛空,環顧四周。

只見這四周牆壁上雕刻一幅幅壁畫,當真是鬼斧神工,令人歎為觀止。

壁畫上記載著陵萱和赤晏這一生的故事,那一幅幅、一面面的場景悉數的出現在腦海中,翼望山、鳳凰神域、鬥仙台……

“日月如梭、斗轉星移,昔日天鳳驕子與朱雀公主鬥仙台一戰,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嘆惋啊。世間蒼生只道有神鳥鳳凰的傳說,誰又能想到在這靈園中有如此大一座陵寢,埋葬著鳳凰與朱雀一族的皇室?”

愁上心頭,悲情深處,葉無量有些傷感。

“阿彌陀佛。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葉無量見悟塵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覺得甚是好笑。

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落髮出家的小沙彌

鍾離見著機會,揶揄道:“你一個出家人,六大皆空,知道什麼叫生死相許麼,別擱著傷春悲秋了。”

悟塵眼中含淚,悲憫道:“眾生皆苦,阿彌陀佛。”

“悟塵,生死有命,冥冥中自有天意,不必傷感。”

鍾離一臉淡然,死是每個人的宿命,無非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陵萱與赤晏死能同穴也算遂了心願。

鍾離的漠視,悟塵頓覺不爽,“鍾施主,人心都是肉長的,赤晏和陵萱的悲慘遭遇,難道你一點也不為之動容嗎?”

鍾離並未在意悟塵的不快,他說出心中所想:“悟塵,你與赤晏和陵萱不曾謀面,卻為何為他二人在此落淚傷感?他二人既已死去,縱然你的淚水填滿這地宮,他二人會因此復活嗎?都說世間疾苦,若是你見一遭哭一遭,天下就能太平了嗎?”

“你們倆也別爭論,推己及人,豈不慨嘆。”

葉無量長嘆了一口氣,向著下方飛去。

剛落下半丈餘,只見天鳳九曜槍迸發一陣漣漪狀的光芒,地宮周圍的壁畫紛紛脫落,石塊落入地宮,隆隆回響,飛沙走石,塵煙四起。

許是觸碰了某種禁制,葉無量自不敢再作停留,又飛回到上空,四周牆壁上的壁畫裂紋漸開,石頭不斷的落向地面。

天鳳九曜槍中傳出一聲鳳鳴,迴響經久不絕,漣漪狀的光芒更是刺眼,忽然地宮中飛出一隻碩大的黑色巨禽,繞著地宮上方的石柱盤旋數個喘息,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徑直打在遠處的牆壁上,地宮中的溫度驟然降到了極點,牆壁上的黑色火焰瞬間向著四周蔓延。

只是眨眼的功夫,四周牆壁上已經是火光漫天,像是一座正在燃燒的煉丹爐,只是這火焰卻是出奇的幽冷刺骨。

沉浸在黑暗中偌大空間猶如白晝,下方地宮周圍空地盡收眼底。

緊接著,火焰中飛出一隻只黑色的雀兒,數量越來越多,盤桓在空中,不出片刻,地宮上方黑壓壓一片,三人立在虛空,看見如此情景,頓覺得頭皮發麻。

“小葉子,怎麼會多出這麼多的焱雀,若是它們群起攻來,恐怕不容易應付啊。”

鍾離警惕地看著四周的黑壓壓的焱雀,不禁萌生出退意。

“你不是說賊不走空嘛,這就想逃了?”

“還是小命要緊。”

鍾離看著漫天飛的焱雀,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鍾師兄,你來靈園不就是覓仙緣來了麼,現在遇到點危險就想放棄,如何問道長生?”

鍾離聞言一怔,抬頭看了看葉無量和悟塵,見他二人面呈堅毅,頗受觸動。

常言道:聖人證道,非大毅力、大機緣、大神通、大智慧者不得。我雖不及聖人,也不及小師弟,卻也不能做個貪生怕死之輩。

這點危險若是經受不住,如何來應對未來的兇險。

“神兵利器就在眼前,如是不要豈不暴殄天物。”

鍾離朗聲大笑,召出法器,準備迎擊焱雀。

“痛快!你們替我掠陣,讓我來會會這些焱雀。”

葉無量一頭扎進雀潮中,御劍術一經施展,凌厲的劍氣四射,兩儀真元劍上下橫掃,前後穿梭突進。

隨著一聲暴喝,雀潮中陡然爆發出轟轟聲,一群群焱雀在凌厲的劍氣絞殺殆盡,正待葉無量喘口氣時,雀潮再度襲來,源源不斷,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