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些死去的教眾,她心裡更加堅信“血手人屠”之名絕非憑空捏造。青蓮倒吸數口涼氣,暗自慶幸沒有進一步惹怒葉無量,在他這樣的狠角色下面做個奴婢,好像也沒什麼可委屈的。

“老弟,你打算就這麼殺下去?”

秦刀早就料到葉無量會動殺手,但見其對付數十教眾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沒有半點猶豫,還是被震撼到了。暗自說,這小子還真是個異類,手段殘忍卻又滿腔子的熱血,實力恐怖得嚇人。雲州道盟那些老傢伙如果見到這一幕,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像葉無量的人,不能做朋友,最好也不要成為敵人。

“秦大哥,流沙地宮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滅絕人倫,如同煉獄一般。你看看這牢籠裡關著的人,他們像人嗎?是誰造成了這一切?白蓮道把他們當作畜生一樣訓養,供修士和豪門子弟宣洩.慾望。如果說是魔門倒也算了,你看看上面那些修士,有多少是名門正派子弟,就連堂堂九州第一大派,蜀山弟子也參與其中。今日我若不毀了這流沙地宮,我他孃的還算是人麼?”

“你這麼做,得罪的可不是白蓮道這麼簡單。你知道白蓮道背後,有多少名門牽涉其中。”秦刀眼中綻放出異樣的神采,這小子還如雲州城那晚一般單純簡單,口口聲聲說沒什麼追求,但所行之事又有幾件不是為了蒼生考慮。

“這難道不是獨孤博前輩想要看到的麼。天魔宗不便對永州的敵對勢力出手,就想讓我這個外人來做。好啊,那我做了這個壞人便是。”

葉無量咧嘴陰惻惻冷笑,孤獨博料準了他見到白蓮道的勾當就不會袖手旁觀,被人算計誰能痛快。他注視著秦刀,警告道:“秦大哥,我敬你是我的兄長,但如果有一天天魔宗也為禍人間,就算兄弟沒得做,我一樣不會放過天魔宗。”

“唉,這話你還是留著對宗主說吧。我老秦沒那麼大的野心,有酒有肉有兄弟,這輩子我就知足了。你如果擔心天魔宗為禍一方,為何還要拒絕宗主的好意呢?娶了大小姐,接管天魔宗豈不更好。”

秦刀嘆了一口氣,帶葉無量來流波走一遭本就非他所願,他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如果當初不是答應了百花谷的那位,他又何必加入天魔宗做這勞什子護法捲入宗門紛爭,當個閒雲野鶴豈不快活。

“那便好。”葉無量臉色緩了緩,拉著青蓮就往白蓮道教主閉關的下一層走去。秦刀想要跟上,葉無量卻拒絕了,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保上面人的不知道,暖春閣裡的女子還需要人保護。

“白蓮道的那位教主神秘得很,連宗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你自己多保重吧,打不過就逃。”秦刀欣然接受了葉無量的提議,背道而馳,返回上一層。

青蓮默默地跟著葉無量來到了流沙地宮的最後一層,心裡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以葉無量的修為能否打得過教主,如果打不過的話,教主以叛教之罪將她誅殺,拘了神魂永世不得投胎轉世,那她的投靠還有何意義。身上被種下禁制,此刻若改變主意,也是一死。

眼下看來,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葉無量身上了。青蓮嘆了一口氣,對葉無量說:“教主會一門吸人修為的功法,主人與他對陣,千萬要當心。”

“邪門歪道而已,不足一看。”葉無量不以為意,抬手準備以力劈開石門前的陣法,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他那門功法是吸星大法,化功大法,又或是北冥神功?”

青蓮沒想到葉無量有此一問,先是一愣,隨後搖搖頭說:“為曾聽人提起過。像奴婢這樣的身份,也只見過教主一面。”

葉無量問:“哦?白蓮道熱衷淫邪修煉之法,像你這般姿色的女子,也只見過一面?”

“哎……奴家加入白蓮道時,並非處子之身,教主又怎會瞧得上。”青蓮嘆了一口氣,曾幾何時她也是一位名門正派的弟子,當她為了活命,放下身份和自尊加入白蓮道那一刻起,她這輩子就只有一個目標,活著。

青蓮看著石門,雙眼迷離,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嘲地笑了笑。踏進這石門又走出來的女子百中存一,教主瞧與瞧不上的又有什麼打緊的,當初得知教主召見她時,她就親手毀了自己的處子之身。

今夜之前,這些事除了她自己以外,無人知曉,而今又多了一個人。

“等白蓮道收拾乾淨了,你就回你的師門去吧。”葉無量搖搖頭,世間苦命之人太多,唯有重建秩序這一條路可行。

青蓮抬頭看了看葉無量,覺得他也沒有那麼恐怖。她莞爾一笑,“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算了。”

“隨你。”

葉無量不再多說,吊足真氣,雙掌拍出,禁制土崩瓦解,石門被轟得粉碎,塵煙過後,葉無量探頭向內一瞧,驚疑一聲,鬆開了捏著的法訣。只見這石室裡除了幾具乾屍依稀能辨清是被人吸了精氣陰元以外,便再看不到一人。

“咦,教主不是在此閉關麼,人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