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去,玉虛山和玲瓏堂的人將洛州以北直至洛水方圓縱橫數千裡之地翻了個底朝天,卻絲毫沒有找到葉無量和魏如萱的蹤影。

千里尋蹤頗耗法力,此時正是人困馬乏之際。公冶元明站在洛水河畔,面寒如霜。

“魏如萱,你到底去了何處?莫非你絕情絕義,連玉虛山和玲瓏堂兩派的都不顧,前往天道宗與溫良那個狗雜碎雙宿雙棲去了?”

公冶元明已漸漸失去了耐心,再有一日,如果再找不到葉無量和魏如萱的蹤跡,他便打算帶領玲瓏堂弟子直接前往雲州天道宗要人。

魏湛道:“元明賢侄,不必著急。你呂師叔已經帶人向北追擊,如果萱兒當真往雲州去了,必然會有訊息傳來。”

“不急,盟主你莫不是在說笑吧,感情受屈辱的不是你們玉虛山是麼?”

話剛出口,公冶元明便意識到不妥,臉色稍緩,又道:“他們若不是去了雲州,還能逃到哪兒去?子時之前,若再找不到他們,我便親自跑一趟雲州,我倒要看看天道宗憑什麼敢與玲瓏堂為敵。”

魏湛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連續追擊兩日無果,別說是公冶元明瞭,就是他心中也是有些煩躁。畢竟是玉虛山有負公冶元明,魏湛也不好斥責公冶元明的出言不遜。

“滅天道宗是遲早的事,不必急於一時。元明賢侄,你素來聰敏多謀,既然這洛水以北找不到了,萱兒他們會不會向南去了?”

“絕無可能,如果他們去了南方,必逃不過玲瓏堂的耳目。”

公冶元明斬釘截鐵,啟動千機玉玲瓏時,他便傳令下去,南方各地弟子來洛水匯合,沿途細細查究,如果去了南方,早就該收到訊息了。

魏湛眉頭擰到一起,實在想不出,葉無量將他的寶貝女兒拐到何處。

“莫非向西去了宣州?”

公冶元明冷笑道:“西邊洛宣二州接壤之地,乃是九州十絕凶地之一,便是沖虛境的大能強者,入此凶地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況天道宗那個姓葉的廢柴。如萱隨他下山,無非是為了見溫良一面,又怎會自尋死路。”

魏湛不思其解,怪了,如果不是去了南方,也不是前往西方,那萱兒和葉無量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

玉虛山東側的山谷上空,一道人影栽落雲頭。

“大師兄,小心!”

令狐小影催動身法,連忙接住了溫良。

溫良接到葉無量的傳信,馬不停蹄連趕了兩日,這才到了洛州與令狐小影接上頭,如果不是有飛雲梭這等飛行法寶相助,他恐怕早就累死在途中了。

“師弟,萱兒到底怎麼了?為何好端端的會丟了性命。”

溫良一個踉蹌,跪倒在葉無量面前。他已沒了起身的力氣,緊抓著葉無量的腿不放,渾身都在顫抖,話說著眼淚便下來了,忽的眼仁一翻便暈了過去。

“師兄,大師兄沒事吧?”

“無事,不過是連續趕路,真氣枯竭,又急火攻心,這才暈厥過去。吃兩粒丹藥便好。”

葉無量檢查了一下溫良的身體,取出兩粒丹藥塞進溫良口中,以真氣助其化解吸收藥力。

不多時,溫良甦醒過來,他躺在地上,淚水橫流。那些糾纏他依舊的記憶,就如泉水一般湧進腦海,讓人生不如死。

葉無量嘆一口氣說:“大師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早就勸過你,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你卻瞻前顧後,白白辜負了魏小姐的一片神情。”

“萱兒,我對不起你!”

“魏小姐性子剛烈,不願違背本心嫁給公冶元明,自盡于飛仙閣。大師兄,你當真不該辜負了魏小姐。她為了你受盡多少苦楚,你卻甘願做個懦夫躲在無量山上,你讓師弟我說你什麼好!”

“師兄說得對!大師兄,你連送還定情信物都要假手於人,這次小影也不幫你!”

“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的萱兒,我該死!”

溫良淚眼婆娑,抬手狠狠地扇自己耳光,“師弟,她現在葬於何處,我要去見她。”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見的。”

“生前不相見,死後更無期。來世莫再遇,願卿有良棲。”

溫良擦了擦淚水,轉身去求小影,“師妹,萱兒等了我二十年,你讓我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郎君——”

“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