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峰論劍是大日子,這天南地北的人早早就趕了過來,雲州城也比往日更加熱鬧。”

“這不,剛才二位聽到的這首小調,便是一位酒客酒意正濃時,信手拈來之作。”

小廝笑著說道,不時還朝酒樓內瞟上一眼,客似雲來,賞錢定是少不了,所以臉上多少還有些得意。

“聽小哥所言,這位酒客也是位妙人,得見上一見。”

正在這時只見一夥人,行色匆匆衝進酒樓內,將葉無量給撞了個踉蹌。

小廝不敢得罪來往的人,也不敢怠慢了葉無量,陪笑道:“客官,沒事吧?”

葉無量擺了擺手,看向那夥氣勢洶洶的人,眉頭微皺,暗自嘀咕道:來者不善,看來要有事情發生,不如先進去瞧瞧。

剛進了酒樓,便聽到一陣叮嚀哐當的打雜聲,碗碟酒器摔了一地,抬頭望去,有一彪形大漢壯若公牛,滿臉的絡腮鬍須如同刺蝟背上的鋼針,那模樣著實有些凶神惡煞。

只見他一手提著鋼刀,一手指著前方一身厚厚皮草,滿臉通紅的漢子怒叱道:“秦刀,快將少夫人交出來,否則爺爺我現在就斬了你的狗頭!”

秦刀抱著一罈酒,連打了出個酒嗝,搖搖晃晃地走到那大漢身前,揪住這位大漢胸前的衣裳,挑眉看了看那些劍拔弩張的人,又是一個酒嗝,那酒味沖天,逼得周圍的人紛紛退散。

葉無量扭頭望去,瞳孔陡然收縮,湧現出兩道銳利的光芒。

這秦刀不就是楓林鎮那位給歐陽過趕車的馬伕麼。

怪哉!怪哉!

先前觀那馬伕只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怎麼轉眼就變成了大漠虯髯,刀斷西嶺的秦刀?

既然是位享譽盛名的高手,為何寧可受斷刀門姜詢的侮辱,也不動手還擊呢?

你爺爺的,虧我還拔刀相助,你居然扮豬吃老虎,看你現在如何收拾殘局。

葉無量吩咐小廝打了二兩芙蓉,兩碟小菜,饒有興致地看著好戲。

“你他孃的,哪裡來的小蟊賊,敢掃了你爺爺的雅興。”

秦刀面露不爽,拍了拍那大漢的臉,那大漢更加惱火,伸手便推開了秦刀。

秦刀醉意闌珊,腳下一虛,摔得人仰馬翻。

“秦刀,快將少夫人交出來,否則爺爺我和手底下這幫兄弟不介意拆了你這身賤骨頭!”

大漢怒聲咆哮,手上的鋼刀落下,立馬將歪倒在地上的桌子劈得四分五裂。

“哎呦,我的桌子呀……秦爺、虎爺,各個兄弟,快快住手吧,萬事好商量。”

酒樓掌櫃欲哭無淚,想要阻止,卻被這大漢身後的幾位弟兄給抓個正著。

“掌櫃的,給我閉上你的狗嘴,今日這事秦刀不給個交待,誰求情都沒用。”

大漢從懷中掏出兩錠足有十兩重的金子扔給酒樓掌櫃,瞪了他一眼,“拿上東西,趕緊給我滾。”

這掌櫃的是明眼人,他逃難似的離開了人群,也不管秦刀和大漢兩夥人怎般鬧騰,兩錠金子到手,賠付酒樓裡物什器具的損失那是綽綽有餘。

“他孃的,你家少夫人不見了,你不去好生找人,反倒問你爺爺要人,是何道理?莫不是你堅守自道,想讓你爺爺我做替罪羊?你這鳥人心臟得很。”

秦刀抱著酒罈子出言譏諷,不時還給那大漢遞個眼色,“老秦我真替你家主子叫屈,真是憋屈啊,自己的小娘皮爬上了別人的床,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酒樓內頓時響起一片嬉弄笑作之聲,眾人吃了幾杯水酒,藉著上頭的酒勁,紛紛交頭接耳,葷言葷語不斷。

有些不嫌事大之人,還出言調笑大漢耍得一手好計謀,瞞天過海,珠胎暗結。

“混賬!秦刀,你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人物,做出這等卑鄙無恥的事來,還敢強詞奪理,簡直是厚顏無恥!若是西漠的兄弟知道你的惡行,不知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