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樂團和饒晨暫時沒有想到這首歌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前者還在盡力的表演,後者一邊哼著熟悉的歌,一邊回憶自己青蔥的校園生活。

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每當這首歌曲響起時,不是上課就是休息。

早上半個小時,中午一個半小時,放學後整整三個小時,這首歌無限迴圈,導致的後果就是饒晨壓根不知道歌詞,但是會唱。

星河大廳之中,隨著男兒當自強第二段節奏響起,不少聽眾面紅耳赤的跟著音樂開始輕輕哼唱。

整個會場,處於一個精神亢奮,齊聲低鳴的環境下,由五九樂團帶動著觀眾,猶如旭日陽剛。

歌曲唱完,觀眾依舊處在激動的情緒下,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這在星河大廳是很少見的情況。

由於星河大賞講究的是安靜的傾聽音樂,觀眾們的鼓掌會打擾音樂家醞釀的情緒,所以,星河大廳雖沒有規定不需鼓掌,可觀眾們很少鼓,算是一條潛規則。

但這一首男兒當自強讓很多觀眾倍感振奮,情緒上來了,不由自主的開始鼓掌。

幾個人帶動一片,最後整個大廳持續了三分鐘的掌聲。

掌聲沒有打斷五九樂團的表演,此時此刻,他們反倒是很享受這樣的掌聲。

樂團的隊長試了試眼色,趁著大家不注意,二胡演奏者快速的換上墨鏡和白色馬褂。

場面暗了下去,聚光燈照射到演奏者頭上。

他緩緩開口。

“民國時期,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外面列強虎視眈眈,底層人民過著悲慘至極的生活,此時一位叫阿炳的盲人,用自己的親身感受,創作出了二胡名曲二泉映月!”

下方的觀眾們有些譁然。

這話一聽就是悲慘至極啊,不會音樂也...

果不其然。

二胡拉動,一聲嘆息,緊接著是極度哀愁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會場。

它彷彿是一聲深沉痛苦的嘆息,彷彿在用一種難以抑制的感情向觀眾描述一場苦難遭遇。

彷彿在樂曲開始之前,就已經在心中說了好久了,不知不覺地發出這聲嘆息。

樂曲如同一個老藝人,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徘徊,流浪,而又不甘心向命運屈服。

現場一片寂靜,從剛才的激動一下子轉換到極度的低沉之中,好幾個人眼眶溼潤。

演奏過半,二胡之音變得高揚不少。

沉浸在此的聽眾們感受到了從心靈底層迸發出來的憤怒至極的呼喊聲,是對命運的掙扎與反抗,也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追求。

昂揚的樂曲在飽含不平之鳴的音調中進入了結束句,而結束句又給人一種意猶未盡之感,彷彿作者仍在默默地傾訴著。

現場當中,有一位美麗國的著名編曲者,他運氣很好,抽中了邀請票,坐在第一排。

在曲子快要完結的時候,那人不由自主的離開了座位,跪在地上。

旁邊的人吃驚的望著他,小聲問道:“你在幹嘛?”

那人呆呆的看著二胡演奏者,頭也不回的道:“這曲子,我應該跪著聽...”

二泉映月整首曲子演奏了八分鐘。

八分鐘的時間,人們都沉浸在傷感之中。

二胡的演奏者此時滿頭大汗。

二泉映月的難度不低,他能演奏出來還是盡全力練習,加上有特定的裝置輔助後的結果。

好在,這一曲,是他最成功的一次!

對於觀眾而言,五九樂團就好像玩弄人心的高手,二泉映月悲慘的表演結束後,又有人走出來。

他穿著淡藍色的破舊軍服,衣服上滿是補丁,打著綁腿,胳膊上寫著八路兩個大字。

端著槍,他的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