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小院中,只有大槐樹上的知了,在拼命地啼鳴著。除此之外,各家各戶都很是安靜。

再無其他人可以打聽,鄭曉春覺得心中倍加失落。

好奇怪。這個趙玥會和她的哥哥去了哪裡?

嗯,沒關係。趙霞無論是什麼班次——早班,要下班回家;中班,晚上十點來鍾也就回來了;夜班,不可能。要是上夜班的話,就應該在家裡睡覺的。

無論怎麼樣,今天多來幾趟看看就好了。

這樣想著,他走出3號院,走回了自家住的5號院。

回到家中,他抄起桌子上的涼白開水瓶。拿過一個玻璃杯,他把水瓶裡的水倒滿水杯,一仰脖就喝個精光。

湖水喝得很多,都吐乾淨了。此時的他,補充了正常的涼白開水後,再次生出對趙玥的感激。

把杯子放回桌子,他暗自笑了起來:這個小姑娘,還真是自己的福星、救星一般。每次危險時,都會遇到她,都會得到她的救助。

呵呵,真好像是天意一樣。

游泳的體力付出,再加上溺水的驚嚇,使得鄭曉春感到很疲倦。

他轉頭看看。

那張鋪著紅色小方格床單,床單上再鋪著一張細草編制的涼蓆的單人床,以及床上的枕頭,對此時的他具有無限的吸引力。

立刻感到兩眼睜不開,他晃悠著走到床邊,放心地把自己放平在涼蓆上。

年輕人精力充沛,這精力消耗掉之後,就會以吃、喝、睡的簡單方式進行補充。

幾乎不用五秒鐘,他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他夢到在新兵連的“殘酷”訓練——班長大聲說著新兵們需要做到的各種事項。

比如“報告”、“明白”、“是”等等遵守命令的回話;

比如揹負著武器和背囊,全副武裝地進行五公里、十公里越野跑,更還有幾十公里的長途跋涉;

比如起床要按秒計算,那簡直是對散漫慣了的鄭曉春,從精神到肉體的折磨。

僅是起床迅速倒還好說,關鍵還要在幾十秒的時間內,整理好內務——把軍被疊成豆腐塊。這怎麼可能做得到?最終把鄭曉春逼得把被子淋溼,以便容易疊好;

至於飯前使勁唱歌,在酷暑嚴寒之下出操,那都是現在想來極為簡單的事。

因為,鄭曉春還遭遇了排除啞炮的危險。

夢中的他,還是能夠清晰地記起來,在這場危險到來的前一天,趙玥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然後,她抬起頭,用清亮的大眼睛盯著他,連續問他看明白了沒有。

看是看明白了,但鄭曉春直到危險現場時,才真的明白了:那個小姑娘,是在天意的暗示下,給了他明確的提示。

似乎在夢中也感到莫名其妙,鄭曉春吧唧了一下嘴,翻了個身。

平房的好處是冬暖夏涼。此刻,外面驕陽如火,屋內卻很是涼爽。

這份涼爽帶來的愜意,使得鄭曉春中斷了夢到令人後怕的排爆現場後,繼續接著酣睡。

身子搖搖晃晃,他夢到自己正駕駛著一艘軍艦。

像是電影《甲午風雲》裡的英雄艦長鄧世昌那樣,他皺著眉頭,怒視著敵人的炮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