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可憎之物(第2/2頁)

霧氣中，出現了植被的影子。

野百合生長滿整片野地，一顆顆形狀畸詭的樹木歪歪扭扭地生長著，枝椏上，沒有樹葉，滿滿垂落著髮絲。

空中有飛蛾撲來撲去，它們找尋不到火光，緊緊擁靠在一起，在天空中交織成一團黑雲。

“嗡嗡嗡...”

無數的鳴叫聲傳到耳中，這聲音，像是一顆種子在大腦皮層紮根蔓延，使得整個人雞皮疙瘩都瀰漫了一層。

“嗚嗚...”

怨婦般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身子剎那間變得冰涼，卻又立馬回暖。

李言明白，這是又有一隻詭異盯上了自己，只不過礙於這隻獵物已經有了主人，所以才離開。

他緩緩走向林間，這種聲音更盛起來，整個樹林裡都是這種詭譎的哭喊聲。

一抹緋紅輕紗瀰漫上眼眶。

這是他身為畫師的“色彩分析技能。”

環顧四周，周圍一切的事物都被具象化成為一塊塊扭曲的色斑，李言看見，這些詭異的樹木是由褐色構成的，在樹洞內部，卻還有一層骷髏狀的灰霧。

每一顆樹內，都有一具屍體。

他們身前不知為何被困於樹中，發出悽慘的哀嚎求救，但這種聲音並沒有因為一時的呼喊而消散，而是被這種樹木永遠儲存住。

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耳邊的囈語由低喃逐漸轉變成狂躁的呼喊，混亂不堪，無時不刻縈繞在耳邊。

現在有兩道聲音充斥於腦海當中，

一道是來自羊皮紙上的“水母”，一道則是林間發出的哀嚎。

兩道囈語聲越來越大，在大腦進行一番另類的交鋒。

“現在，是該慶幸，還是該為自己祈福？”

作為它們交鋒的容器，李言現在無暇思考太多，在數不清囈語的入侵下，大腦皮層被逐漸佔據，耳朵，鼻子，紛紛倒灌出鮮血。

他捂著兩耳，痛苦的跪倒在地面，心臟和呼吸越發急促，全身血管此時以一種病態的狀況暴起，意識逐漸模糊。

不安，恐懼，對於生的渴求此時匯聚成一股意念，它拼命抵消掉兩種囈語的餘悸，讓李言勉強能維持著一線生機不會死亡。

他凝視著面前那一灘沼澤，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色彩分析當中，它並不是一樣沒有智慧的物體，而是一個生物，一個將自己偽裝成沼澤的未知生物！

在深綠色的藻蘚遮掩下，一隻只被腐蝕的手臂正潛伏在裡邊，它們試圖將所有從上邊經過的人拽下來。

這灘沼澤是一隻擁有著智慧的生物，所謂“沼澤”只不過是它用來進食所偽裝的嘴巴，而牙齒.....

那些無意路過此地的人們，被“沼澤”吞沒，求生的意志迫使他伸出手臂，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物體向上攀爬，而這些手臂....就是沼澤最好的牙齒。

這是一隻怎樣可恐的怪物？

就在李言陷入絕望之時，忽然，大腦內的爭執已經分出勝負，哀嚎聲漸漸消退，但羊皮紙上的生物也因此耗費了許多精力。

而就在這時，無數手臂從沼澤中伸了出來，像是來自地獄的魔爪，想要將李言拖拽下去，這些未知生物已經不知多久未進食過，現在遇見一個人類，都是瘋了般，想要將他吞噬掉。

“嘀嘀嘀...”

腦中的電波聲開始消逝，李言看見，那些觸手上的眼球死死盯著地面上那攤沼澤，下一秒，一團火光猛地閃過去。

“蓬！”

沼氣加上火光，二者接觸在一起，立馬升騰起火焰，伸出來的腐朽手臂被灼燒著，感受到痛楚，立馬往回縮。

火焰瀰漫到深處，被堆積在內部沼氣被點燃，氣壓無處釋放，最終...

“嘣！！”

沼澤猛地炸開，爛肉，手骨從天上灑落，巨大的威力直接讓李言昏迷過去，手上那張羊皮紙掉在地面，被蔓延的火勢攀上，最終....燃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