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第一天看病,就敢用那麼貴的東西!”王氏指著春夏的鼻子,話裡話外都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

呵,說得就好像是用了她家的參片一樣,春夏在心裡腹誹道,可是卻也知道現在還不能跟三房的人鬧翻。

現在賣身契還在張梅手上呢,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自己這輩子就都完蛋了。

“事態緊急,如果那個孕婦死在了我們家醫館,那不就更加嚴重了嗎?”

春夏眼尖地看到了司馬磊正怒氣衝衝地過來,於是趕緊改了口說:“嬸子你也知道,我這一身醫術都是跟司馬老爺學的。”

“要是我連一個孕婦都救不下來,往後大家如何相信我們司馬家的醫館?我如今幫了一個孕婦,不僅僅是救了人,而且也讓大家看到了司馬老爺的醫術高超啊。”

司馬磊原本在因為春夏用了參片而生氣,聽到了春夏的恭維之後,氣一下子消散了一大半。

“而且,司馬老爺的醫者仁心,很快就會被傳開的,到時候,可不僅僅是有人來看診,還有可能啊,介紹更多的人來。”

“萬一哪天來個有點身份背景的人,我再去幫司馬老爺討要一個妙手回春的牌匾,那可不就是光耀了司馬家的門楣嗎?”

春夏說話半真半假,她才不會去幫司馬家作嫁衣裳,可是如今她確實需要在司馬家留下來,因為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司馬老爺子的氣在聽到了春夏的話之後,已經沒有了,倒是開始幻想起來了。

若是真的如同春夏說的這樣子,那麼到時候自己真的不用擔心後半輩子了。

只要讓春夏出診,自己躺著數銀子就好了。

因為今日來看診的人不少,就一個上午的時間,春夏就已經賺到了五兩白銀,這在之前,是司馬磊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今日也不是沒有村民問司馬磊為什麼沒有坐診,司馬磊故作高深,說:“如今有我徒弟坐鎮呢,我這把老骨頭自然是鑽研鑽研藥方了。”

十分恬不知恥。

春夏看到了司馬老爺子還算是和藹的表情,便知道了自己的馬屁拍對了,只要司馬老爺子開心了,那這個院兒裡的人都不敢造次。

因此春夏彷彿剛看到司馬老爺子來一樣,眼中滿是驚喜,“老爺,您回來啦!”

對於春夏的這一聲老爺,司馬磊十分受用,就好像這樣子他就真的比春夏高了一等。

原本的怒氣慢慢消弭,司馬磊看著春夏都覺得順眼了很多。

“怎麼回事?”

司馬磊緩緩地看著在場的人,春夏的臉上帶著笑,看起來有些小心翼翼。

就算是真的會醫術又怎麼樣?最後不還是要聽我的?司馬磊有些沾沾自喜地想著。

似乎是因為這兩天的事情,春夏原本的鵝蛋臉變成了瓜子臉,更顯得她的眼睛水靈靈的,就像是會說話一樣。

任誰看到這樣子的春夏都會心軟。

司馬磊的走神讓張梅看了暗暗咬牙,才剛到這個家多久,就想把家裡的男人一個個害死嗎?

這老爺都一把年紀了,還能因為春夏恍神。

張梅拉了拉司馬磊的袖子,然後說,“春夏這丫頭,不聽勸硬是救下了一個孕婦,現在好了,人還在家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媳婦兒,到現在都還沒人來接她,要是救了什麼不該救的人,那……”張梅在司馬磊的耳邊小聲嘀咕。

春夏見到張梅那副樣子也知道張梅不會說什麼好話,因此她眯了眯眼睛,大抵也就是在說關於那個孕婦的事情了吧。

不過要是這樣就會讓春夏害怕,那就錯了。

“老爺,今兒個,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我把那個孕婦給救下來了。”春夏清了清嗓子看著面前的司馬磊。

洛蓮看著兩個人的對話,悄悄地替春夏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司馬磊的脾氣可沒有那麼好。

而且在張梅的枕邊風之下,司馬磊也是偏愛三房的人的,本來司馬磊就對司馬林沒把參片給三房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如今春夏還用了這個……

洛蓮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春夏的背影上。

如今的春夏,不管什麼時候,總是站得筆直,纖細的背影看起來雖然脆弱,卻讓人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