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還是愛面子的,不管是在誰的面前,包括在春夏的面前,所以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鎮南王最大的讓步了。

春夏自然是知曉鎮南王的性子的,可是鎮南王偏執,春夏又何嘗不是個執拗的性格呢?

所以春夏也不想點破,就像她是一個在風月場遊走了多年的女子一樣,“怎麼敢直呼主公的大名呢?”然後巧笑倩兮,“主公若是希望春夏來伺候,那春夏便來了。”

鎮南王雖然覺得聽著心裡不舒服,卻還是把心裡的那股莫名的感覺壓下去了。他感覺到春夏變了,卻說不出來春夏到底哪裡變了。

在幫鎮南王穿衣服的時候,春夏看到了鎮南王手臂上還有胸口半舊不新的傷口,心裡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又遇到刺殺了。

看著他身上交錯的疤痕,春夏感覺眼淚都快衝出眼眶,可卻是生生忍住了,“主公先跟丫頭去等著吧,我去把吃食端過來。”

鎮南王正想回頭挽留,卻只來得及捕捉到春夏留下的那抹香氣。

縮回手,鎮南王感覺到了春夏刻意的疏離,他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或者說,春夏現在的樣子給了他從未有過的距離感。

他並不想接受那個女人,說是從小到大的娃娃親,尋上了門。

看著那一紙婚書,鎮南王不得不硬著頭皮娶了那個女人。大婚當日,春夏留下一封書信離開了鎮南王的府邸。

一開始鎮南王只覺得春夏是出去有事,到後面才發現不對勁。只是當時派人去尋的時候,哪裡都尋不到春夏。

鎮南王開始心不在焉了。自從春夏離開之後,鎮南王做什麼事情都力不從心。

“春夏,把我的披風……”鎮南王看兵書的時候突然覺得冷,下意識地就叫了春夏的名字。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對春夏依賴到了一種刻骨的程度。可是當喊出了春夏的名字之後,鎮南王才愣了一下,春夏離開了。

阿茶在一邊侯著,聽到鎮南王喊了春夏的名字,心裡鈍痛了一下,她跟鎮南王自成親以來,一直都相敬如賓,鎮南王沒有在她的房間休息過。

“主公,你的披風。”阿茶雖然心裡苦澀,但還是把鎮南王的披風給了他。

鎮南王語塞。

他看著阿茶,沉默了許久,“不如你再嫁他人吧。”

鎮南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已經負了春夏,不能再負一個阿茶了。

阿茶淡淡地笑了笑,“你我既已成親,那阿茶生是王府的人,死,也是王府的鬼。”語氣輕輕的,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你又何苦。”鎮南王伸手接過披風,“你這幾日便回老家去吧。”

送走了阿茶之後,鎮南王開始尋春夏,用盡了各種方法,可是春夏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鎮南王就像沒了頭的蒼蠅。

之後戰事吃緊,屢次遇到刺殺,鎮南王不得不暫且擱置下了尋找春夏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鎮南王嘆了一口氣,他想過解釋,可是驕傲如他。

春夏把吃食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鎮南王站在窗邊沉思的樣子,他清瘦了很多,使得他的五官更加鮮明立體。

“主公。”春夏的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無端生出了一絲陌生的感覺。

鎮南王點了點頭,他坐在了春夏的身邊,“你倒是,豐腴了。離了王府倒是更好。”鎮南王望著春夏圓潤了幾分的臉,突然道。

春夏沒有搭腔,而是幫鎮南王佈置著菜。這些都是鎮南王喜歡的。

哪怕是分開了這麼久,依舊將他的一切喜好記得一清二楚,春夏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卻又沒辦法。

“隨我回去吧。”鎮南王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雖然是詢問,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

春夏的臉上依舊是妖嬈的笑意,“若是我不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春夏的心口疼了一下。

鎮南王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是命令。”

春夏咬碎了銀牙,卻還是帶著風情萬種的笑意,“那春夏自然是不敢不從。”

明明一樣是夢境,可是這次的夢境,跟之前卻是又不一樣了。

春夏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蠱能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