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怕我?這群沒教養的東西。”黑影一閃,便從二樓向樓下的三人撲面掠來。

一如往常,張寅握住金剛杵就想往前衝,直接把杵懟在黑靈的臉上。

秦蘇頭也沒有回,伸出右手攔住了張寅,左手食指中指豎放在唇前結印;攔住張寅的右手又順勢在身上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被他的雙指輕輕一揉,便從末端開始燃燒了起來。

“退!”秦蘇大呵一聲,順勢把右手指尖燃燒的符紙往黑靈的方向一指。

與此同時,撲面而來的黑靈像是被潑了汽油一般,渾身立刻燃起了火焰!燃燒的惡靈發出了哀嚎,之前的囂張跋扈全然消失。

黑靈在空中痛苦地扭曲著,身上的黑色怨氣也不斷在蒸騰消散。而它那張臉在不斷快速地來回切換著,一會兒是傲慢的樣子,一會兒是痛苦的樣子,一會兒又是慈祥的樣子。

好犀利的手段!黑色的怨靈直接就被他制服住了!這就是專業人士的本領?張寅發自心底由衷的讚歎,他估計要不了多久,這怨靈老太婆就會被火燒地灰飛煙滅。

“願業火焚盡你的罪孽與怨恨。”秦蘇甩了甩燃燒的符紙,使其熄滅,但怨靈身上的火焰並沒有變小的意思。

秦蘇又從袍子裡摸出了個玉淨瓶,取下瓶口的木塞,直接把瓶中的甘露往怨靈上撒去。

“願甘露洗刷你的痛苦與不甘。”

老太婆身上的烈火瞬間被澆滅,與之而去還有它的痛苦和怨恨,它那黑色影子也變得稀薄起來,只見淡薄的黑色中已經夾雜著白影。它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直愣在空中。

張寅看懂了,秦蘇本可以讓這黑色怨靈在烈火的焚燒下灰飛煙滅,但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秦蘇雖然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但這個行為讓張寅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在老太婆愣在空中的同時,秦蘇不慌不忙地從背笈中拿出兩根紅色的高蠟燭,擺在了茶几上,又從笈中拿出一把桃木劍。他用木劍往兩根蠟燭一指,蠟燭就燃了起來。

“好手段!”一直看地的目瞪口呆的陸文許不由發出讚歎。但他這一聲讚歎卻讓秦蘇的風範掉了不少檔次,好像秦蘇就是街頭雜耍的藝人一樣。

秦蘇沒有理會陸文許,又從衣服之下摸出一個葫蘆,擺在了兩根蠟燭的中間。

“你,你這衣服挺能藏啊。”秦蘇從衣服下陸續掏出符文、玉淨瓶、葫蘆,讓陸文許再次驚訝。

“收。”劍尖一指,那老太婆的靈直接被吸入了葫蘆之中。

“厲害!厲害!”陸文許不斷鼓掌,“寅哥兒,你看你咋回事啊,跟你我出去就被人砍,你看看別人啥本事啊!一燃符,一潑水,劍一指!完事!簡直就和修仙中一樣啊,直接用火球轟死了惡靈!”

秦蘇並沒有對陸文許的恭維顯露出高興或者厭惡,他搖了搖頭解釋:“不是我厲害,那符文是家父手寫的,我暫時還不能寫出那麼厲害的符文。”

“哎,兄弟你謙虛了,你是沒看到過寅哥兒捉靈時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哪有您這高人的風範啊!技術活,當賞!”

“不要放鬆,活還沒有完。”秦蘇制止了陸文許的廢話。

張寅被陸文許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那葫蘆隨口發問想找個話題環節尷尬:“秦道長,不用先超度這靈嗎?”

“不著急,等另外四隻捉齊了,一起來超度。如果它們都不願離開,我就把它們帶回家,慢慢化解。”

“真是高人風範,再複雜的情況都能應對,現場再多閒雜人等也不妨礙他。”陸文許說這句話的時候陰陽怪氣地看了張寅一眼。張寅知道,陸文許這是在報自己早上不願意帶他出來“探靈”的仇。

在陸文許廢話的同時,秦蘇從笈中拿出了一個四角銅香爐,放在了兩根蠟燭中間,並插上了三根香。

“幫我把香點上。”

“你咋不直接用劍再點一下?”陸文許好奇地發文。

秦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陸文許也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問題有些白痴,便不等秦蘇回答,“嘿嘿”笑了一聲,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了三根香,並順勢給自己燃上了一根香菸。

“沒有東西當祭品擺,只能這樣了,望不要怪罪弟子。”秦蘇自言自語。

秦蘇筆直地在這個臨時搭建的法壇之前,畢恭畢敬地鞠了三躬,扭過頭對張陸二人說道:“我要開壇做法淨化這屋了,剩下的四隻靈也會被引出來,沒有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完成……但我總有不好的預感,如果有意外,張寅你還是拿你的金剛杵狠狠地往惡靈身上刺就是了。”

“明白。”張寅沒有遲疑,他明白秦蘇是怕自己手生萬一在發生意外時延誤時機。但他覺得秦蘇的擔心是多餘的,畢竟在自己為數不多的驅靈生涯中,遇到緊急情況時,自己手黑著呢。

偌大的別墅裡又恢復了死寂。

秦蘇點了點頭,左手持劍,右手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銅鈴鐺,大聲吶喊:“祖師爺在上!弟子秦蘇請求祖師爺下凡助弟子,開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