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闖海人(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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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易在甲板上站了幾分鐘,腦子就冒出一個歪點子,開幾個公司,大批的招人,誰來都能入職,工資叫的高高的,和醫院合作搞入職體檢拿回扣,和服裝廠合作工服拿回扣,要入職再交五百塊押金,然後簽訂勞動合同。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幾百萬到手。
接著不是關門跑路,而是拉著新入職的人員去鄉下砍甘蔗、種地,去磚窯搬磚,美其名曰入職考驗,怎麼苦怎麼累就怎麼來,對了,公司沒有工作餐,在鄉下要吃飯得自己花錢買,從伙食裡又可以賺一波。
之後就好說了,吃不消的自己提桶跑路,要是真能扛下來就轉正,變成真正坐辦公室吹風扇的白領。
每一步安排嚴謹,合同正規,加上真有一批人成為高薪白領,有提桶跑路的告詐騙都不憷。
“誰說詐騙了?入職之前就和你們交代清楚了,你們要參加入職考驗,去哪裡,要幹什麼都已經提前告訴你們,×律師也給你們詳細解釋了勞動合同的條款,是你們自己吃不了苦,不要說公司詐騙,再胡說,我告你們誹謗。”
南易構思的這個套路基本上行得通,他估計在椰城已經有人在這麼幹了,只是套路不會太嚴謹。
還別說,這種套路永不過時。
就算幾十年之後,也有不少人會被“38不同城”上高薪招聘跟車員之類的招聘資訊忽悠,不要求學歷,活還不重,一個月又是大幾千的工資,包吃又包住,資本家改行當菩薩。
初中畢業混了幾年網咖,感覺自己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一振作起來就發現自助者天助,老天爺馬上送來一份好工作,捯飭一下,屁顛屁顛就跑去隔壁的大城市應聘。
一曲《喀秋莎》結束,南無為就對南易說道:“爸爸,我想聽你吹小號。”
“爸爸只帶了口琴,給你吹口琴好不好?”
“不好,我想聽小號。”
“行吧。”
南易無奈的應了一聲,就往演奏人群裡拿著小號的人走了過去。
對方很好說話,南易一問就借給了他,這讓南易有點為難,如果不好說話他會拿錢“租”,那樣他的身份就變成客戶,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號嘴摘下來擦拭。
可現在,南易只能藉著轉身叫南無為的機會,用身體擋著小號主人的視線,迅速拿T恤擦拭了一下號嘴抵著嘴唇的部位。
小號拿在手裡,南易最想吹的當然是《太陽照常升起》,可惜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聽眾也不對,醞釀了一下,南易把號嘴抵在嘴唇上,吹奏起了《蘭巴達》。
南易的調子一起,穿著海魂衫手裡拿著手風琴的一個男的就跟進,接著,他邊上的小提琴女人也跟著進入,薩克斯、長笛很快也湊起了熱鬧。
旁邊,一個戴眼鏡穿著鏤空無袖上衣、淺綠色長裙的女人轉著圈加入了進來,一開口就是字正腔圓,普通話發音方式的葡萄牙語,不過,雖然發音不準,可唱得和磁帶上的有一拼。
六零後是出唱將的一代,擁有一副好歌喉的人很多,會樂器的人比比皆是,無論在哪裡,隨時都可以組成一個樂隊演唱。
女人唱了兩句,就有更多的人圍了上來,融合在一起的樂曲中添上了口琴,有自信的和女人一起歌唱,自信稍遜的輕輕的哼起了和聲。
不需要會葡萄牙語,學唱歌,識譜的看譜,不會的人就跟著收錄機一句一句的學,還會把歌詞音譯成中文,用心去背誦。
合唱的人來了,跳舞的自然也不會缺席,小小的甲板上,每個人放下對瓊島的期待和忐忑,甩開包袱,一起放開胸懷,哼著,唱著,跳著。
一曲《蘭巴達》結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樂曲被無縫切換到《路燈下的小女孩》。
這下,甲板上冒出無數個鄧潔儀,一首靡靡之音雄壯的飄揚在珠江上。
最後,所有人一起哼唱《請到天涯海角來》。
這首歌既不雄壯也不激情,可是卻能讓甲板上的所有人達到共鳴,是啊,大家不就是從東北、西北、西南到遙遠的天涯海角來了。
在牡丹江、鴨綠江、圖們江、松花江、嫩江、烏蘇里江,不少東北的勇者在乾掉一碗白酒後,擲碗於地,抬頭對著天空吶喊:“南下,在最南端插上東北的旗幟,重建東四省。”
“朋友們,我們來自五湖四海,來到這裡都帶著共同的信念,在瓊島,在這片剛開墾的處女地,實現我們的抱負。能一起登上玉蘭號,就是我們彼此之間的緣分,我提議今天晚上在船上的大餐廳舉辦一次聯歡晚會。”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原來可能是政工幹部,用康慨激昂的聲音在那裡說道:“不管明天我們下船後要面對什麼,就讓我們在踏上征途之前徹底的狂歡,玉蘭號萬歲!”
“萬歲!”
“玉蘭號萬歲!”
口號很快就得到附和,每個人都把忐忑不安從心底喊出來,期待著用吶喊把它趕跑。
在大家湊在一起,推選聯歡會組委會成員的時候,南易把小號還了回去,帶著南無為走回到剛才的船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