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看到一個小偷抬起前肢趴在一輛賣水果的三輪車上,在凌亂擺放的椰子堆裡到處嗅著,好一會,沒發現可以下嘴的水果,小偷才失望的把前肢放下來,咩咩叫了兩聲,罵罵咧咧的去了另一個攤位。

小偷山羊身姿矯健、體態優美,還別說,除了髒點,還挺帥。

萩原小百合拿出照相機給這位小帥哥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拉著南易就往中間的攤位走去。

首先就來到賣椰子的三輪車,萩原小百合可能之前還有想法買個椰子,可現在看清椰子的賣相就沒了想法,坑坑窪窪,沒有一個長得周正。

關於吃的,甭管好吃還是難吃,至少在賣相上,日本一直做的不賴。

失望的離開椰子攤,萩原小百合又拉著南易去了一個賣香蕉的攤子,香蕉的賣相不錯,黃中泛青。

萩原小百合躍躍欲試的對南易說道:“永尾君,我們買點香蕉。”

“買可以,不能吃。”

“為什麼?”

“不用問為什麼,多看幾個攤位你就知道了。”

南易說完,拉著一頭霧水的萩原小百合直接去下一個攤位。

下一個還是水果攤,賣的還是香蕉,不過品種多樣,黃色、綠色、紅色、紫色應有盡有。

瞄了一眼,南易再次把萩原小百合拉走,這些香蕉挺誘人,南易自己都有點躍躍欲試,他真怕萩原小百合看到眼裡拔不出來。

故意錯過一個個不搞二次加工的水果攤,南易找準一個目標,拉著萩原小百合去了一個比較特殊的攤位。

這個攤位賣粗粗的,外表屎黃色,疑似水果的物質。

走近攤位就可以看到“疑似水果”的切口斷層,白白的,和蘿蔔非常相似。

南易很是詫異,類似的吃食他見過幾樣,有形態差不多的,也有果肉看著非常相似的,可外表是屎黃色的他真沒見過。

南易轉頭把法拉奎叫到近前問道:“知道這是什麼水果嗎?”

“boss,這是拉姆坎德,就是菜根的意思,孟買到處都有的賣,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麼。”法拉奎湊到南易耳邊低聲說道:“這些攤主對這個東西秘而不宣,不肯告訴顧客是什麼,拉姆坎德原來的表皮應該不是這個顏色,表皮的黃色是故意塗抹的。”

“哦,這個東西怎麼賣?”

“切成片賣,一片50派沙[1盧比=100派沙]。”

“買幾片,不要瑪莎拉,不要蘸任何調料。”南易說道。

“好的,boss。”

法拉奎應了一聲就和攤主說了一句什麼,攤主一聽馬上把自己的右手在邊上一個盛水的器皿中蘸了蘸,帶上來一點水,在拉姆坎德的切口處抹了抹;

接著又拿出一把看著和不鏽鋼尺很相似的刀,用一塊包漿很厚的抹布抹了抹刀身,被擦的發亮的刀往拉姆坎德一擱,旋轉著削起了薄片。

真的很薄,削出來的扇形拉姆坎德和餃子皮差不多厚。

拉姆坎德白皙、透亮,不鏽鋼刀閃爍銀光,可攤主的手烏漆嘛黑,指甲縫裡還殘留著快被漚熟的陳年汙垢,拉姆坎德的薄片就被他握在手心裡,一片一片的往上疊加。

“操!”

南易一下子就洩掉因為好奇心才聚集起來的勇氣,別說是別人的髒手,就算是他自己的,正常情況下,他也不敢用這種髒手捏著吃食往自己的嘴裡塞。

雖然他有過跟著和平鴿隊員一起參加“抗糞訓練”的經歷,也試過泡在糞坑裡進食,可當時的心境和現在截然不同。

訓練的時候,他是把自己代入到陷入絕境的狀態,為了活著,自然能克服平時看似無法面對的東西。

可現在,他完全可以把好奇心收一收。

“虎崽,組織上交給你一個艱鉅的任務,來,嚐嚐鹹淡。”

當拉姆坎德被半張報紙包著落到法拉奎手裡的時候,南易就把虎崽叫到近前,殷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崽玩笑道:“老闆,我要是躺下算工傷嗎?”

“你要死了,我算你駕崩。”南易沒好氣從法拉奎手裡拿過報紙往虎崽手裡一塞,“趕緊的,咬一口,看看這到底是啥玩意。”

虎崽調皮完了就不含糊,直接從報紙裡拿出一片咬了一口,嚼了嚼後就說道:“老闆,沒什麼好神奇的,剛才我就已經懷疑,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棕櫚樹的芯,我小時候沒飯吃就會去刨,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說著,虎崽又把手裡的另半片扔到嘴裡。

南易又是一聲“操”,難怪秘而不宣,攤主哪裡敢宣揚,印度到處是棕櫚樹,隨便去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