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天,晚幾天的事,肯定要趕在你顯懷之前。”南易說著,把剪好的大囍字給抖開,“怎麼樣,橫平豎直,美吧?”

“呵,你還是別剪了,這種事情哪是你乾的,找兩個人幫忙唄。”

“不了,能自己乾的,我都打算自己幹,我也就是手藝差點,不然咱們的新衣裳我都打算自己做。”

“別吹牛了,你還會做衣服?”

“小看人不是,我還會打毛線呢。”

打毛線,南易是吹牛,做衣服,他還真會點。

上輩子,他做過外貿生意,有兩年時間主要做襯衣,經常往乂烏大陳、蘇溪跑,在襯衣廠泡的時間不短,上手過襯衣製作的所有工序。

手藝雖說不咋地,可把布料變成衣服,他還真沒問題,好不好看,好不好穿,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劉貞從一邊翻出南易扯回來的布料,看了一塊又一塊,也沒看到有適合做結婚衣服的,只看到適合做窗簾、桌布之類的。

“做衣服的布料呢?”

“沒買,明天我去搞兩身軍裝,咱們就穿綠軍裝。”

“還穿軍裝啊,現在都開始流行婚紗照了。”

“婚紗照容易啊,等你生了,我們再去補拍,什麼婚紗、鳳冠霞帔都給你備上。過段日子,我就給你去下訂單,訂做一個十二龍九鳳冠;

霞帔得是深青色,並列兩條繡著五彩雲龍,前端掛金鑲玉墜子,瑑龍紋。

知道這是誰才能穿的麼?”

“誰?”

“皇后。”

“呵呵呵。”劉貞喜滋滋的笑道:“我是皇后?”

“對啊,你在我眼裡就是皇后。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被你個蠢丫頭給套牢了。”

“哼,你才蠢。”劉貞嗔道:“我跟家裡已經說過了,這回我爸媽可沒獅子大開口的意思,他們說萬里挑一就行,不過嫁妝得你買。”

“行啊,他們只要搭上八床喜被,一個馬桶再加一個臉盆架就行,其他的我去弄。床搞張新的,其他的就算了,這一屋的我也習慣了。

正好,一臺電視機不太夠,我再買臺21搖,弄臺三洋的洗衣機,兩樣電器大件,不招搖,也不丟份,到時候往腳踏車上一放,不就從你家拉過來了麼。”

“腳踏車?不搞輛車子?”

“就腳踏車,我已經去找人了,到時候烏泱泱的上百輛腳踏車去接你,你的街坊鄰居一瞅,‘吆喝,這劉家的閨女雖說嫁了個窮光蛋,可這新女婿人脈廣啊,這排場,嘖嘖。’

‘那還用說,劉家閨女京大畢業的,還出去留過學,在宇宙銀行當領導坐辦公室呢,咱衚衕也飛出金鳳凰咯。’”

南易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街坊的議論。

“胡說,誰會說你是窮光蛋,就你那萬里挑一,衚衕裡肯定沒人敢小瞧你。”

自家閨女的聘禮萬里挑一,這訊息不可能關上門,肯定得故意往外透,長臉的事情,不會憋著。可能還會加上一句:“我們可一分都沒準備留下,都讓我閨女帶過去……”

萬里挑一,這個時候雖說有點顯眼,可也不會高到不切實際。

幹個體掙到幾萬塊的人,也還是有那麼一些,劉貞他們衚衕估計就有,自然會有對“萬里挑一”嗤之以鼻的“先發哥”站出來。

雖然如此,可也已經一反南易低調的常態。

婚禮在女人的心目裡太過重要,為了讓劉貞能少留遺憾,南易也是在不出格的範疇裡,儘量往高調上靠。

南易又豈會不知道把百輛腳踏車換成汽車,報紙上,頭版頭條示愛;宴席上,各路豪傑來賀;運幾卡車的現金當聘禮,劉貞的脖子上掛滿八百斤重的金鐲子,一等威風?

可真要那麼幹,那旁人就得開始酸溜溜的唸叨:“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街坊過的差,能幫,就幫把手;街坊搖身一變成上等人了,心裡總不對味,“她怎麼可以過的比我好?她不應該死的比我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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