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肯定有,就是沒什麼好菜。”

“好不好的無所謂,隨便喝點就行了。”

“那成,我先回去準備著,你過一個鐘過來。”

冼耀東說著,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南易尋思,冼耀東這是有話想和他說,多半是私事,私事……會是什麼事?

老來俏?

心裡想著,南易又來到河邊,沿著河堤往上游走,一邊走,一邊觀察河裡的水。

“唉,這河水還是沒保住。”走了一小段,南易就嘆息道。

河裡的水已經變得渾濁,河面上還漂浮著幾條死魚,還漂浮著雜七雜八的垃圾。

冼為民不在村裡,攪黃辦也沒人操持,廠子已經蓋起來,汙水也往河裡排了,這會想把人家攪黃,可就有點師出無名了。

上次回來還是好好的,這才多久啊。

現在發展經濟是第一要務,想要提環保就是吃力不討好,誰都不會搭理南易,還會被懟回來。

“哦,你們文昌圍日子好過,不許我們也好過?”

“你這個同志,這樣就不對了,不要破壞經濟發展的大好局面……”

諸如此類,南易也只能有口難言。

倉稟不實,何以知禮節!

在河邊站了一大會,南易才提著步子往冼耀東家走去。

和冼耀東沒必要太講究,坐下,把酒倒上,先幹上半杯,然後就著菜邊喝邊說話。

“南易,我想找個伴。”

“有看好的?”

“有,很巧,也叫阿玉。”

“外地的?”

“對。”

“具體說說。”

“在老家死了男人沒活路了,就跑到這裡來找活路,一次我在街上正好遇到,看她帶著個孩子可憐,就給了她一百塊錢,誰知道……”

“等會,有孩子?”南易攔住了冼耀東的話頭。

“有個男孩,四歲。”

“那個阿玉對孩子怎麼樣?”

“很疼孩子,什麼都緊著孩子。”

南易舉起酒杯和冼耀東碰了碰,呷了一口,把酒杯放下,“冼叔,那我可就得勸你了,寡婦沒什麼,寡婦配鰥夫挺好。可這帶著孩子就不一樣了,要說帶個女孩,倒也沒什麼。

可她帶的是個男娃,這就有說道了。你說,在那個阿玉心裡,將來你是天,還是她的兒子是天?”

“那肯定是她兒子,我就算和她在一起,也是半路夫妻,親也親不到哪裡去。”

“那就是了,四歲的孩子已經記事了,他清楚親爹是誰,能養熟的機率不大,反而養出一條白眼狼的機會更大。

再說那阿玉,她真要和你在一起,你說到底是圖你這個人知冷知熱,還是圖你有能力給她養兒子呢?

冼叔,你年紀不小了,孩子四歲,那個阿玉頂天也就二十五六吧?”

“二十二。”

“嗬,冼叔,你這是活膩味了,想早點走?”

“說什麼呢,我才四十幾呢。”

“再過十年,她可就是如狼似虎,你呢,日薄西山,我看你也活不到她兒子來磋磨你了。”南易玩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