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五子棋,兩人的旅途變得不再那麼枯燥。

乾飯、下棋,下完棋再幹飯,週而復始,中間在穿插點睡覺時間。

好不容易,38.532個小時過去,火車慣性的拉動,讓南易睜開了眼,透過車窗看到“深甽站”的站牌。

列車員這會也過來喊:“終點站到了,都醒醒……”

抓著劉貞的肩膀,把她搖醒,“醒醒,火車到站了,去盥洗臺洗洗臉,行李我來拿。”

“嗯?”劉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乾巴巴的眼屎被搓掉,睡眼惺忪的問道:“到寶安了?”

“嗯,到了,快去洗洗。”

南易把一條毛巾塞到劉貞的手裡,自己站起來把行李從行李架上拿下來。

一個打好的揹包、一個裝著搪瓷臉盆的網兜,這是劉貞的家當;兩個旅行包、五個裝著各色吃食的網兜,這是南易的家當。

把揹包背在背後,一手提著兩個旅行包,一手攥著幾個網兜把,南易下車以後,就站在門口邊上等劉貞。

沒一會,劉貞脖子上掛著白毛巾,人還恍恍惚惚的跨步下車。

“南易,東西給我一點,你一個人拿太重了。”

“沒事,我拿著就行了,剛才我掃了一眼,沒看到知青報到點,可能設在出站口,我們過去看看。”

“嗯。”

兩人沿著並不密匝的人群走出站,駐足左右打量了一下,就看到一隅的知青報到點——一張桌子,一個戴著眼鏡,年紀二十大概有八的男青年。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領導同志,這裡是知青報到點嗎?”

“偷有理,搶無罪,革命的強盜精神萬萬歲。對,這裡就是。以後不用喊標語了,正常說話。”眼鏡男說道。

“好好好,聽領導的!”南易應著,又指了指劉貞和自己,“她叫劉貞,我叫南易。”

“南易、劉貞是吧……嗯,有你們的名,在邊上等一下,等你們去沙角頭公社的知青到齊,就可以出發了。”

“出發?領導同志,我們要自己過去?”

“系啊,你們自己到公社,大隊的人會去公社接你們。”

“明瞭明瞭,唔該。”

“你識得講白話咩?”

“小小。”

眼鏡男喔了一聲,就低頭看著名冊,不再搭理南易。

南易知趣的拉著劉貞走到一邊,“你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走開,我一會就回來。”

“嗯,你去吧。”

南易放下行李,往遠處走去,走的時候,還不時的回頭看看。

他這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