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準備不一定要顯擺,而且也有辦法掩飾,比如到時候拍個古裝劇,就說是從劇組借來的道具,普通人想不明白一個花瓶要值幾萬幾十萬,同樣,他們也想不到一頂轎子會那麼名貴,不給明白人近距離檢視的機會,都能搪塞過去。”

“南爺既然已經想明白,我也不再說什麼,說到這個嫁妝,幾乎囊括新娘一生所需的全部東西,相當於搬了一個小家,過去就用良田千畝、十里紅妝來形容女子的嫁妝眾多,紅妝好說,良田該怎麼辦?”

“國內不好弄,可以在國外想辦法,不少國家土地隨便買,別說千畝,就是萬頃也是可以的。”

李祥榮頷了頷首,“嫁妝大到衣櫃、衣服、被褥、金銀首飾,小到針線、馬桶等,這些生活物品全部都有,說起來主要分三類,傢俱、首飾、服飾,這些古玩可以帶上一兩件,大部分必須得新做,新人用老物件不合適。還有壓箱底的物件裡還要有《女兒圖》……”

南易詫異道:“《女兒圖》是什麼,沒聽說過啊。”

“唐寅唐伯虎最擅長的。”

“哦,《春宮圖》啊,這個就算了,拿兩幅唐伯虎的仕女圖替代一下,以前收地湊得齊八幅嗎?”

“應該能,不過現在價格不貴,要不我留意一下?”李祥榮問道。

南易點頭,“能從外面想辦法是最好的。”

“首飾必須要有手鐲,過去有無鐲不成婚的說法,這個是由母親準備的,過去嫁女,在女兒上轎前,母親往往要親自送上一隻繡有麒麟的錦袋,裡面會放一對玉鐲,一隻大,一隻小,象徵雄雌成對,兩心相依白頭偕老。

女人戴手鐲,有的戴一隻藏一隻,也有兩隻都壓在箱底,逢年過節時拿出來戴上。戴的時候,有隻戴一隻,也有一手戴一隻,還有把兩隻都戴在同一個手腕上。”

南易:“所以,手鐲必須是重器?”

李祥榮:“所有會戴的首飾裡面,手鐲必須是最名貴的。”

“瞭解,你繼續。”

“還有,首飾裡面必須有玉如意、對戒,金鑲玉是最好的,不過這個一般是男方下聘的時候送到女方家裡;還有耳飾、髮簪,最好是玉髮簪,在古代,要是能有一隻玉簪,還能代表自身的身份和地位。特別是在清代,不是出身顯赫的貴族高官家庭,無緣得到玉髮簪……”

李祥榮把每一件要準備的首飾都和南易細數了一遍,接著又說到服飾,基本來說,嫁妝裡的服飾要足夠穿到死。

古代嫁女,嫁妝是以不仰仗婆家為準,吃穿用度,新娘子都會帶過去,良田千畝就是解決吃的問題,同時佃租也是一個進項。

南易的想法也是如此,四個女兒(算上範紅豆)每一個除了她們自己的產業之外,嫁人的時候再給每人一份產業,讓她們無需仰婆家鼻息,光靠嫁妝就可以保證三代無憂。

之後的三天,南易每天都到新榮齋報到,跟著李祥榮請來的古錢幣大家張唯泉師傅學習鑑別袁大頭和孫小頭。

過去幾十年,乃至到1994年的當下,不管是城裡還是農村嫁女,只要條件允許,都會給出嫁的女兒準備一個或一封壓箱底的袁大頭,所以,袁大頭的普及率很高,很多家庭都可以拿出至少一枚袁大頭。

袁大頭的意義相比其他壓箱底的物件略有不同,南易打算自己去踅摸幾枚比較特殊的,然後把當初從南宅起出來的200封袁大頭給四個女兒分分。

張唯泉真是古錢幣大家,不但鑑定的水平一流,手裡的古錢幣包括袁大頭都非常多,教導南易的方法也比較簡單,先告訴南易一枚正常袁大頭需要具備什麼表現。

然後把各種版本、各種品相的袁大頭拿出來給南易觀察,並告訴南易為什麼有些袁大頭會很薄,還有各種鏽跡形成的原因,地裡埋過、水裡泡過等等。

另外還包括袁大頭是怎麼造假的,哪裡造的假,大概是什麼人造的假,事無鉅細,張唯泉都會一點一滴告訴南易,不厭其煩。

三天一過,南易已經足以在大頭界混飯吃後,張唯泉帶著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從李祥榮那裡要過一枚咸豐通寶寶泉局雕母,勉勵南易一番,氣定神閒地走了。

“呸,孫子,裝個屁高人。”

張唯泉剛走,李祥榮就啐了一口,他是心疼的。

古錢幣大家肯過來教南易這個棒槌,自然不是因為念南易有悟性的原因,只不過張唯泉身為古錢幣大家,手裡卻沒有多少雕母錢,李祥榮拿雕母錢一釣,對方便雲淡風輕的過來新榮齋,不卑不亢地放下一句話:“一枚雕母只能教三天啊!”

看著李祥榮的作態,南易只能說道:“祥榮,不用心疼,我那裡應該還有幾枚雕母錢,好不好我不太清楚,改天給你送過來。”

“南爺,我不是因為心疼雕母錢,只是看不慣張唯泉這孫子。”李祥榮解釋道。

“嗯,我先走,明天上鬼市轉轉,驗證一下所學。”

告辭李祥榮,離開新榮齋,南易回了老洋房,一轉眼,又有好久沒有進行過大掃除,南易花了大半天時間把老洋房樓上樓下打掃了一遍,該擦的擦一擦,該修的修一修。

京城的冬天雖然很是乾燥,可因為室內外溫差大,一刮南風,房間裡也會受潮,牆上、櫃子上,免不了也會起黴斑,南易費了挺大勁才把犄角旮旯裡收拾乾淨。

靠近飯點,南易才把屋子收拾好,上衛生間拾掇一下自己,便往賴彪家過去。

賴彪家裡,溫婉在廚房裡做飯,賴彪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南易被賴彪放進門就往沙發上一癱。

“老南,過幾天我要去趟紐約。”賴彪關好門,坐在南易邊上說道。

“公事?”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