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斯嘉麗兩人卿卿我我一陣後,從菜園裡摘了點蔬菜,回到稻殼堆邊,看見三小已經在啃紅薯,南易從稻殼堆劃拉一個出來,晾上一會,掰成兩瓣,你一半,我一半。

把紅薯叼在嘴裡,南易走到一邊,撳了一個開關,一卷電影幕布緩緩展開,來到另一邊,開啟一盞當頭的燈,掀掉雨布,露出下面的電影放映機。

撥弄幾下,放映機上的指示燈亮起,南易開啟一個純銅8mm電影複製盒,從裡面拿出複製裝到放映機上,隨著沙沙聲響起,電影幕布上出現米高梅的經典獅子片頭,黑白的。

南易走回到斯嘉麗身邊,看著熒幕的斯嘉麗就對他說道:“亞當,你已經看了好幾遍了,這麼喜歡凱瑟琳·赫本的表演?”

“你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好幾遍了,不僅是她,每個演員都演得很好,佈景也好,基本還原了那個年代的面貌,不過也正常,賽珍珠在華國南方長大,她寫的就是自己的所見所聞。”

“爸爸,我們下午剛剛看過這部,換一部看嘛。”南若玢打岔道。

“看過早說嘛,你自己去換。”

南若玢聞言,走到放映機旁,取下《龍種》的複製,換上胡金銓的《龍門客棧》,電影幕布瞬間由灰撲撲的變成黃紅藍交織。

《龍門客棧》要比《龍種》受歡迎得多,不當班的安保們也匯聚到幕布前,或站,或席地而坐,欣賞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影片。

南有窮騎上自己的全地形車,離開又回來,帶回三冰桶啤酒,安保們的休閒時光變成歡樂時光。

南易的目光從南有窮身上抽回,融入幕布的山水畫之間。

“亞當,這是我看過最好的華語片。”影片過半,斯嘉麗感慨地說道:“構圖太漂亮了,每一幀都可以當成一幅畫作,導演把山水畫的技法運用到了電影當中。

山水畫側重勾、皴、擦、染、點五法,在電影畫面裡,這五法成了攝影機、演員、美術、光影和道具,這是導演的空間美學和空間敘事。”

“嗯嗯。”

斯嘉麗不但看得懂山水畫,她還會畫,孩提時期,她奶奶派翠西婭有教過她。相比起來,南易只能感受到一點意境,只是覺得好看。

“導演把勾換成遠景,給一個俯拍或景深鏡頭,展現畫面的全貌。”南若玢打岔道。

範紅豆:“導演把皴成了運鏡,借用景別和光影的不同變化,鏡頭的不同角度,讓樹木、奇石、河流、峻嶺、客棧的具象或細節浮現於螢幕。”

南有窮:“擦是對皴的補充……”

“你閉嘴!”前面三個就算了,南有窮的火上澆油讓南易有點惱羞成怒,“你也要踩你爹一腳?”

“嘻嘻嘻。”

南有窮一陣怪笑。

“爸爸,你該去老年大學報個書法畫畫班,不然和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南若玢一記補刀。

“老年大學,我還電視大學呢。”

南易嘀咕一句,抓起一塊錫紙包裹著的牛排,扯開錫紙就往嘴裡塞。

此刻,他又回想起了之前所開的玩笑,那些玩笑,這會他有了把它們照進現實的想法——著名畫家南易新作在佳士得拍賣行拍出1.8億美元天價。

當入夜,南易和斯嘉麗在帳篷裡忙得熱火朝天,長白山上,老把頭樸大山把一沓錢遞給對面的北韓幹部孫明洙,錢是給北韓參農的工資,緊挨著長白山參園,在北韓的領土範圍內,墾殖集團還有一個恩情參園。

樸大山年輕的時候經常會在山裡打獵、採參,也經常會遇到北韓那邊的獵人、採參人,其中有一個叫李宏奎是採參的好手,當初南易出於控制數量的考慮,半野生的參園準備設在北韓那邊,於是墾殖集團就雙管齊下,一路走上層路線,一路走平民路線。

最終,恩情參園建立,離長白山參園不到五十厘米遠,但兩個參園卻猶如隔著一道鴻溝。

孫明洙接過錢,點了點,心情愉悅地點點頭,樸大山這次沒按照老規矩給,而是在以前多五百的基礎上又添了兩百。

樸大山接著又遞給孫明洙一個網兜,裡面是各種吃食,以肉類為主。孫明洙接過網兜,說了聲“半天時間”,提著網兜往遠處走去。

一直到看不見孫明洙的背影,樸大山才衝恩情參園裡在忙碌的北韓參農喊道:“李宏奎,開飯思密達。”

李宏奎聽到樸大山的喊聲,對其他參農說了一聲,眾人紛紛把手裡的農具放下,不是太正式的列了個隊,接著開始拉歌。

“全世界喲,羨慕我們吧,將我們羨慕吧!如果說熱愛是人生的幸福,我們都生活在無限幸福中,在元帥無限的關愛中,人民的幸福無窮盡。全世界喲,羨慕我們吧,將我們羨慕吧!在元帥無限的關愛中,我們人民永遠受祝福。”

“老把頭,他們唱的是什麼歌?”

問話的人叫張耀光,幸福水勘探隊的隊長,勘探隊正好在長白山搞“水礦”勘探,臨時在參園搭夥吃飯。

“《全世界都羨慕我們》。”樸大山指了指北韓參農說道:“張隊長,把你的人叫過來,我們今天要在地頭開飯,他們不好過來。”

“好的,我去喊人。”

張耀光跑去喊人,樸大山指揮幾個婦女把矮桌和飯菜搬到參園的空地上,他自己走到李宏奎邊上,從兜裡掏出兩包長白山遞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