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日尼基大市場,南易遇見了包喚頭,也遇見了龔自強。

盧日尼基大市場是所有華國樓和市場中帶來的流水最大的,因此得到了更多的重視,包喚頭大半的時間會耗在這裡,龔自強是過來串門的,他還在一隻螞蟻市場負責監管第二期的開發。

今年上凍無法施工前必須要完成,等這邊工程一結束,南易就打算派龔自強去烏蘇里斯克,這人已經不能大用,但還能用,就讓他當開荒牛,哪裡苦就往哪裡派。

沒和兩人多說,打了個招呼,也沒讓兩人陪著,南易自己把整個大市場轉了一圈,人很多,摩肩接踵,每走一步都需要等待前面的人騰挪,若是前面的人在攤檔停下,通道就會變得更窄,人不得不側身穿過。

隔上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全副武裝的保安,不是自己人,是從原負責大型廠礦、企業武裝守備的經濟警察改組的國營保安公司聘請的,籤的長約,一共150個人,基本上也可以說是在端南易的飯碗。

他們除了領取保安公司的工資之外,盧日尼基大市場又會另外給他們發一份補貼,有一定的忠誠度,做起事來比較認真,盧日尼基大市場開業將近五個月,還沒有發生過太嚴重的事件,只發生了幾起偷竊和猥褻。

對於猥褻,大市場相當重視,揪著不放,花了大精力把下手的人給找了出來懲戒了一番,以博得受害人的好感。來大市場的女客佔七成,要是猥褻之風颳起,口碑就壞了。

對於偷竊倒沒引起太大的重視,抓不過來,也不好抓,很多都是半大小子,一深挖,背後就有一個困難家庭,沒收入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俄羅斯人知道自家的情況,對待他們都會帶著幾分寬容。

把幾個地方逛一遍,一天時間就沒了,將近下午七點,南易在華中貿易莫斯科分公司辦公室所在的樓下給陳風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陳風鑽進了南易車裡,“麻熘的開車,吃過飯我還得回來加班。”

“什麼事這麼忙,吃個飯都不安身。”南易不以為然的說道。

“飛機。”

陳風這麼一說,南易肅然起敬,這個時間節點,說到飛機,他只能想到蘇27。這種事,不方便打聽,南易直接把話題引開。

“瑾茹貿易馬上會有一批貨要發過來,想不想沾一手?”

“瑾茹?”陳風腦子轉了轉,“害,這不是你媽麼,老太太開飯店不夠,又搞上外貿了?”

“我牽頭搞的,做為幹部家屬,有義務為國家經濟出力,也有義務為國家多賺一點外匯,不但我個人要有這個覺悟,我的……”

陳風推了南易一把,啐道:“你頭才多大,別戴那麼大高帽,也不嫌害臊。”

“得得得,你的頭大,我的頭小。”

兩人一路互懟著,來到位於中央馬場的明珠宴莫斯科店,剛剛開業沒多久,裝修上花了不少時間,它是莫斯科第二高檔的中餐廳,同時也是莫斯科綜合實力排第一的中餐廳。

論豪華不及京城飯店,但是服務質量沒有可比較性,京城飯店根本就毫無服務體驗,菜色上,兩家店在伯仲之間。

店是南易花錢開的,將來的盈利和他沒半毛錢關係,這是一個女婿送給丈母孃家的禮物,劉家已經好幾年沒對他張過嘴,越是這樣,他就越得主動給。

中央馬場定期有賽馬,邊上又開著幾家比較高檔的賭場,明珠宴和每家賭場都建立了戰略合作伙伴的關係,不但每個月都送給賭場一定的消費額度,凡是拿著賭場的籌碼來消費的,還會給賭場返點,並且還按照成本價承攬了賭場對賭客的免費供餐服務。

南樓和明珠宴分工明確,南樓主打的就是商務接待,屬於華國樓配套中的一環,明珠宴主要的潛在客戶就是喜歡上賭場的華國倒爺。

雖然飯店開在莫斯科,但飯店的主要流水不能指望冷不丁來嚐個鮮的俄羅斯人,還是得靠賺了點錢,骨頭剩下沒幾兩重,飄飄欲仙,走到哪裡都是一擲千金的華國倒爺。

點菜點一本,把妞全叫上,並不是冷笑話,在椰城的夜總會,南易見過一晚上花十幾萬的,這錢比他大大小小几個家所有工人一天的伙食費還要多的多,真不知道心疼。

走進明珠宴,南易掃了一眼,上座率得有將近七成,這生意還真不賴,要知道明珠宴最低人均消費20美元往上,最便宜的一個菜18.8美元,並且還引進了含稅收費賬單和小費潛規則,午餐10%起步,晚餐15%起步,只點一個最便宜的菜,賬單上就超過20美元。

雖然明珠宴並沒有規定最低消費,但能來這裡吃飯的,丟不起那個人,不會只點一個最便宜的菜,既然走進來,怎麼也得點上兩三個菜,一般消費都是100美元起。

明珠宴大門口就擺著一個廣告牌,上面明晃晃的用中英俄三種語言寫著廣告語:本店推出特價菜東坡肉,每客僅售28.8美元。

特價菜加上價格,已經非常直白的告訴路過的客人這裡的飯菜不便宜,而且選單翻開第一頁就是小費的收取說明,侍應生見到陌生客人還會再主動說明一下,明珠宴貴在明處,不存在故意宰客的現象。

南易叫過大堂經理,耳語一聲,南易兩人就被引去一個比較隱秘的包間,就坐後,南易又讓大堂經理把彭京川叫過來。

沒一會,穿著廚師服的彭京川來到包廂,寒暄幾句,南易就問道:“廚房有做孤米嗎?”

“沒有,孤米飯很少有人點,都是現做。”

“那就現做吧,弄個四菜一湯,撿快的上,米飯一起過來。”

“好的。”

彭京川一離開,陳風就問道:“孤米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