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青松嶺的土地,吳小偉著急忙慌的滿世界找周公,最後在辦事處雙方見上了面,沒等吳小偉開口算賬,他人就被按住了。

在傾聽故事的南易呵呵一笑,「接下去的不用說了,細節我都清楚,若瓊,剛才你也見到了,你的人是我叫她按的,你挨的那頓打也是我吩咐的,挨頓打,讓你清醒清醒。

吃了虧後,若是你冷靜思考,就能想明白你不應該回青松嶺,回去根本討不了好。

你的運氣和能力都不錯,第一次就能讓你摸對地方、摸對方向,可你做事還是太急了點。如果我是你,我會在出海口先找份醃漬海蜇的臨時工作,沒工錢可以,倒給錢也行,先花上幾天把三礬海蜇的門道搞清楚,然後才會去摸海蜇生意的門道。

老祖宗說過,隔行如隔山,隔行不取利,以後進入一個新行業,要做好長期的前期調查,等徹底搞清楚運作模式,再考慮是否要進入。

當然,假如你有1億的資金,進入一個新行業只需要投入10萬,那你可以邊調查,邊試水,有些問題你不親自去體會感受一下,只靠看資料是發現不了的。

猶如溺水,沒有親身體驗,光靠有經驗者的描述,你永遠得不到最準確的體會。」

南易伸手拍了拍吳小偉的肩膀,「好了,除掉我給你的2萬本錢,你現在還有14萬,明天跟我去俄羅斯那邊轉轉,然後你飛回來,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你把14萬翻一番。

這次,我不規定你做什麼,你靠你自己的眼睛去發現商機,記清楚了,你要做的買賣必須合理合法合規,你賺的越多,我越會對你另眼相待,你將來能得到的機遇也會越大。」

吳小偉聽南易說完,心裡百感交集,他現在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挨頓打,也明白為什麼挨完打,周公會幫他賒10噸的海蜇,讓他搶在禁期結束的尾巴大賺了一筆,原來自己一直就被南叔叔「保護」著。

捫心自問,如果周公不給他挖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買賣小,是個新人,依然不會給自己好海蜇;又或者,自己會不會和王榮森一樣,落得慘淡收場?

海蜇收購小組的一幫人,王榮森魔怔了,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些惡名在外的村子他也敢闖進去收貨,先是在一個村子發現海蜇太差,拒絕收購,然後人被扣住,最後是秀珍的哥哥出面,給了點錢了事。

兜兜轉轉,終於把剩下的錢全換成海蜇,結果收到的海蜇是比吳小偉那批還孬的爛貨,一個桶裡只有表面那一層是好的,下面的全是沒醃漬到位的爛貨,甚至有的桶裡還被塞了石頭。

海蜇運回滬海後,根本就沒有批發商要。

老朱一直吊牢王榮森,當然也是和對方一樣的下場。

韓鑫有信譽,會做人,在禁期結束之前又收了20噸海蜇,依然有賒欠,不過有了信譽記錄,生意還是被他做成了,並且幫著阿欣把錢都換成海蜇。

一次海蜇收穫季,韓鑫大賺,阿欣跟著小賺。

吳小偉離開青松嶺後,很快,

南若瓊也離開,去了東北的其他城市,然後來到綏芬河與南易碰頭。

看吳小偉陷入思考,南易悄悄離開,下樓找南若瓊說話。

次日,南易一行人在聖母帶著小隊的護送下來到俄羅斯境內的波格拉尼奇內,停留遊玩了一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接著,南若瓊前往吉爾吉斯斯坦,吳小偉原路返回綏芬河,南易踏上前往烏蘇里斯克的路程。

路上不是太好走,但也沒發生什麼值得記憶的事,若非得找出一件來,那就是風景真的不錯,地廣人稀,沒有太多人類的足跡,大自然的一切都能夠自由生長與繁衍。

到達烏蘇里斯克,透過葉亰留下的人脈,南易一行入住了烏蘇里斯克賓館的九樓,靠右邊一側的房間都給包了下來,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

烏蘇里斯克賓館是烏蘇里斯克市最大,也是最豪華的賓館。

1987年,國內和蘇修的邊貿開放之後,大批的華國倒爺湧入了烏蘇里斯克市,聚集在烏蘇里斯克賓館裡。於是,便有聰明的華國人開始承包烏蘇里斯克賓館,先是一樓,繼而二樓,然後三樓,漸漸地,如同蠶食桑葉一般,烏蘇里斯克賓館整個都被吞併。

理所當然地,華國人的這個舉動引起了俄羅斯人的不滿,有幾個外地來烏蘇里斯克市出差的俄羅斯人,因為烏蘇里斯克賓館都被華國人住滿,自己無容身之地,便在幾個當地人的唆使下,聯合到市政府***,要求市政府出面干涉,把烏蘇里斯克賓館歸還給俄羅斯人。

市政府也早就覺得把整座烏蘇里斯克賓館都承包給華國人不太妥善,便藉機收回了1、3、5層,其餘的仍由華國人承包與管理。

到了去年12月,蘇修解體,俄羅斯的私營經濟被放開,見賓館業有利可圖,烏蘇里斯克市的俄羅斯人相繼蓋起了幾棟大樓,專門出租給前來做生意的華國倒爺。

華國人在這邊的住宿不再如往年艱難,不過,因為是華國人最早入宿的賓館,烏蘇里斯克賓館在華國倒爺心目中的地位愈發重要。

新建的小賓館為了招攬華國人,價錢要比烏蘇里斯克賓館便宜許多,逐漸的,小倒爺們搬走,烏蘇里斯克賓館只剩下比較有錢或生意做得比較好的倒賣木材、糧食、蔬菜的商人們。

烏蘇里斯克市高層建築極少,樓房一般都是六七層,還有三四成的居民住著老式的平房,烏蘇里斯克賓館是烏蘇里斯克市最高的建築。

南易側身站在窗戶前,俯瞰大半個烏蘇里斯克市,此時太陽西沉,陽光灑在烏蘇里斯克市稀疏但又錯落有致的房屋上,間隙夾雜著白樺樹,整幅畫面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