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髒點皮實,阿嬸你幫我轉告他,學完發豆芽去香塂看看他太奶奶,還有,讓他早點睡,別一個人就放羊。”

葛翠竹:“好。”

砰!

南易剛掛掉電話,一聲彆扭的槍聲立刻傳進耳朵裡。

“黑星。”校花的耳朵動了動說道。

“槍聲不夠透,應該不是制式手槍,現在最有名氣的是西北造,估計是從那邊流出來的。”南易說著,走到視窗,往剛才槍響的方向望過去,沒見著他想看的,只看到萬家燈火。

一聲槍響,讓南易嗅到了一絲麻煩的味道,奉天這裡會出一個既匪又商的劉向東,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冒頭的,劉向東好辦,問題是他的背後還牽扯著一樁貪腐大案。

“剛才那一槍和他有關吧。”

南易揉了揉太陽穴,先把眼前的事情放下,不管麻煩與否,都不影響他在奉天發展的決心和計劃,哪裡都有地頭蛇,這裡有劉向東,其他地方也有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牛馬“向東”,只要想發展,免不了要和人對上。

奉天這裡,計劃很大,會影響到不少人,計劃又很小,涉及到的資金不會太多,南易不可能親自負責這邊的計劃,他會派個人過來負責執行計劃。

……

哈佛合成有機化學實驗室,世界上最好的合成有機化學實驗室,沒有之一。

這個實驗室每年有350名左右的年輕科研工作者在這裡工作,其中半數的博士生,半數的研究生,每一個都是合成有機化學領域的佼佼者,他們在“哈化”的日子卻很不好過。

非人的壓力、巨量的研究任務和異常激烈的競爭讓這裡的小時、天、年、星期五夜晚和假期都消失了,這裡沒有勞動法,沒有法定上班時間,誰要唧唧歪歪馬上滾,有的是人等著要進來。

用比較新潮的詞彙來說,哈化是一個非常內卷的地方,不僅僅是研究員,就是名為助理,實為打雜的崗位也有許多研究生搶著要幹。

就是這麼個搶手的崗位,卻被一個小女生搶到了。

這個小女生叫南若嬋,實驗室的人都管她親切的叫南,大部分人都喜歡她。

想要成功,總要吃點苦的,十年前,劉貞在劍橋市欣賞凌晨四點的太陽,十年後,南若嬋在這裡沐浴著凌晨四點的陽光。

為了契合研究員們的作息,也為了保證自己的睡眠,南若嬋早睡早起,五點鐘之前就會到實驗室,打掃衛生、洗試管、收拾實驗儀器。

實驗室很大,助理有好多個,但南若嬋是最辛勤的這一個,倒不是別人不肯拼,其他助理還要在外面打工,賺取微薄的薪水維持生計,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保持專注和高輸出。

南若嬋則不一樣,她沒有生存壓力,且在哈化能呆的時間不長,暑假結束就要回京城上課,她可以把所有熱情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迸發。

自身對化學的喜愛,加上知道叔叔把自己送進實驗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南若嬋非常珍惜眼前的機會,哪怕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把每件事做好。

南易對南若嬋的扶持,目的非常之純粹,就是為了光耀南家門楣,南家能出一個年輕化學家,這會給每個南家人臉上貼金,自然也包括南無為,有一個化學家的堂姐,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功利點說,南若嬋成為化學家符合南家所有人的利益,包括南若嬋自己。

南易和南若嬋聊過好幾次,中間跨越了幾年時間,對化學的熱愛,她一直沒變。南家有經濟基礎,倘若南若嬋願意,她的房間可以擺滿洋娃娃,但是並沒有,她更願意把玩試管、燒瓶。

或許,南若嬋上輩子就是從事化學研究的,而孟婆這個奸商在孟婆湯裡兌了水。

因為喜愛,所以專注,因為喜愛,所以飽含熱情,不知疲倦。

五點開始忙碌,等盡善盡美的完成衛生工作已經是上午八點,研究員們大部分已經往實驗室過來,少部分已經進入狀態,而更少的小貓兩三隻,昨晚就沒走。

能進入哈化的都是學霸,不同於初高中的學校課堂,學霸們總是給學渣一種不公平的錯覺,學霸在睡覺,學渣在努力,學霸在玩,學渣在努力,但是考試成績一出來,學渣被碾壓的體無完膚。

不管中學時期的學霸是真的玩著學,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努力到深夜,到了哈化,都不用裝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相似的存在,都在伯仲之間,沒有誰可以把別人碾壓到絕望。

智商拉不開距離,只能靠辛勤努力來給自己增添綜合競爭力,撕掉學霸標籤,快快樂樂的捲起來。

研究員們在卷,扮演完清潔工的南若嬋又開始扮演咖啡館的侍應生,她在每個研究員身邊穿梭,詢問著要不要咖啡、什麼咖啡、加不加糖。

一個上午的時間,南若嬋就在為研究員們提供後勤服務中度過,到了下午,她才有時間給研究員們提供打下手的服務,也是她的學習時間,她可以把之前積累的問題拿出來向研究員們討教。

有的問題比較粗淺,研究員回答的興趣都欠奉,只會告訴南若嬋去看哪本書,看完之後就懂了。

有時候,研究員的脾氣會比較暴躁,要完成實驗室負責人伊萊亞斯·J·科裡的想法,又要驗證自己的想法,缺少睡眠加上研究不順利,這時候有個人在邊上發聲,很容易就成為發洩物件。

這個時候,南若嬋就是一隻垃圾桶,各種髒話會扔進來,她要接好,不能露出來一丁點。當負面的情緒堆砌太多,她就會找個無人的角落哭上一鼻子,等哭夠了,回到實驗室繼續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