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南若玢慶幸磨合之餘可以上老洋房充老佛爺,享受南易的寵溺之時,事有不巧,南易申請的資金到位了,他的課題正式啟動,人這會已經跑到一爿店考察。

一爿店村,三面環山,海拔2400多米,全村147戶,人口不足700人,去年人均純收入不足1100元,吃水只能靠山裡的一眼泉,遇到惡劣天氣,取一次水就要花費兩三個小時。

從縣城通往村裡沒有像樣的公路,也沒有機耕路,村民要出村,只能靠兩條腿走長達37公里有餘的山道……

劉貞給南易的資料只有寥寥,但足以讓他勾勒出一爿店貧苦的景象。

光禿禿,漫天黃土的山道上,南易和苗小蘭一身驢友的打扮,兩人亦步亦趨踩在泥濘裡,慢慢地往一個山坡上走去。

運氣不好,前兩天這一片剛下過暴雨,極具黏性的黃土黏在褲腳和鞋上,憑空給兩人添上十來斤的負重,好在都是習武之人,平時一直未鬆懈鍛鍊,兩人走得蹣跚,但很穩,沒有滑也沒有摔,上身的乾淨和下身的泥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至山頂,拿刀刮一刮下身的泥,隨後,南易拿出望遠鏡四下觀察。

苗小蘭也沒閒著,找了一處看著還算乾淨的積水,拿一個瓶子裝了半瓶水存放好,隨即又拿出一個瓶子用滲透過濾法裝了半瓶子水,加入淨水片搖了搖,然後靜置一邊,等其慢慢沉澱。

觀察了一陣,南易挑了一顆馬唐連根拔起,捻了一撮帶出的泥用舌頭舔了舔,泥腥味不重,也沒有農田肥沃之土的特有滂臭味,土地有點貧瘠。

取了點土樣,又把馬唐沾著的泥抖乾淨,折了一段草根和草莖先後放到嘴裡嚼了嚼,細細品嚐蘊含的苦味。

做完這些,南易又取出工兵鏟擰成鋤頭狀,挑了一片草比較茂密地位,在附近東鋤一下,西鏟一下,折騰了好一會,也沒有見到他想見的蚯蚓,倒是挖到一個高加索黑蟻的窩。

見到螞蟻,南易不再東一下西一下,改而往下挖掘,好一通挖,掘進將近一米,才挖出一塊他想要的石灰岩,刀鏟合作從大石頭上敲下一塊石芯,捧在手裡觀察了一會,隨後用舌尖輕觸。

“呸呸呸。”

吐掉舌尖上沾惹的泥,南易略帶失望地看著石芯上的溼印,閒著的手從胸前摸出一個特製的機械計時器,撳一下開關,時間開始走動。

這是南易從闖海人樂隊成員秦獻錳那裡學到的土辦法,是他家老頭子在幾十年的地質勘探工作中總結出來的。

溼印很快消失,說明石頭顆粒結構粗,地下含水量比較豐富;溼印消失得慢,說明顆粒結構緻密,含水量相對少一些;同時,含泥量比較多時會粘舌頭,說明含水量極少。

南易的取樣不夠嚴謹,不能準確的反映出當地的地下水情況,不過他也不需要太過嚴謹的結果,只要有一個大致的判斷即可。

一路走來,他已經透過土壤顏色、耕作層深淺、土壤適耕性、澱漿及裂紋、植物種類、動物種類等多種方式判斷當地土地的肥瘦,整體情況不算樂觀,但也不悲觀。

“先生,水有點苦又有點鹹。”嘗過淨化之後的水,苗小蘭來到南易身前彙報。

“給我。”南易從苗小蘭手裡接過水瓶,呷了一小口,細細品味,“還行,不算太硬。”

苗小蘭提醒道:“這是雨水,不是地下水。”

“我知道,苦水變甘技術上不是很難,難就難在成本高。”南易仰頭望天,“天上還飄著烏雲,一會還要下雨,等進村後找幾個老人問一問過去幾十年的降雨情況,只要降雨量湊合,我在這裡的投資應該還能賺一點。”

“先生,在農村做事的成敗主要看人。”

南易收回仰著的頭,看向苗小蘭,笑道:“要說對農村的瞭解,我比大部分人更深,也更全面,農民的淳樸和劣根性我都懂。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希望給我的更多是淳樸的一面吧。走了,下一個山頭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路太泥濘,也不是落荒而逃,南易兩人沒必要拼命趕路,37公里,兩人打算用兩天時間走完。

繼續趕路,兩人花了兩個多小時來到另一個山頭,尋了一片平坦不會遭雷劈的空地,清出一塊紮好帳篷打下地釘,拿出戶外炊具,做一點簡單的熱食。

在戶外,儲存身體熱量非常重要,無論是卡路里還是冷熱的熱,能有熱食吃,絕不吃涼的。